张烛脱下上衣,耳朵微动他抬头看房梁,有人在上面,还是八个。
有点惊讶自己耳朵这么灵,就听到类似开窗的声音,随后屋里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屏风挡着也有影子,不轻举妄动他没脱裈裤踩进水里,纱布刚绑的泡水就废了,他站在水里搓泥。
那闯入的人在一处停下就没动了,张烛故意放长洗澡时间等ta离开。
“……”
张烛洗了几次头,脸上的妆也洗掉了,站的腿麻那人也没动静,他待不下去出来,抖抖身上的水擦掉水渍,纠结了下还是把湿哒哒的裈裤脱了,穿上衣服。
走出屏风,余光看看没发现人,身后有股微风,他没反抗被捂住嘴。
伴着血腥味儿,那人开口:“莫要反抗,老实点我过会就离开。”
声音很中性,他现在的年纪比身高也没参考价值,一时半会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但这血味不是假的,看来不是色狼,是被追杀了,他习惯性比OK手势点点头。
那人松手,张烛回头观察ta,ta戴着白色脸谱面具,背着鼓囊包袱,衣服偏暗色系,伤到了手臂露出翻开的血红皮肤,血已经顺着指尖滴在地上聚了一摊。
他拿出金创药给ta:“你不止血也跑不远啊,要不要上点金创药?”
神秘人接过掀开一点面具闻闻,露出的下巴白净没有胡茬,年纪应该不大。
张烛不习惯下面空荡荡的,想去买条新裈裤:“我去买条裤衩。”
刚要走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看向神秘人:“能不能借我副面具?”
神秘人:……
神秘人拿出与脸上相同的面具,张烛想到对方在被追杀,他沾了点地上的血,不知道面具什么材质,面具碰到血开始发黑,边缘又是红的。
神秘人愣愣看着张烛把面具戴在脸上,嘴里喃喃:“‘张非’……”
他叫秦威,爹娘死后当了乞丐,学过点三脚猫功夫。
三年前在朋友的忽悠下加入了一个民间组织——彩虹堂,堂主是个很厉害的矮子。
彩虹堂里共九人,大家都戴脸谱面具,不用真名。
他戴的白面具,外号“秦绘”,堂主便是黑脸,但外号和脸谱意外不是“包正”而是“张非”。
一年前,“张非”留下千两黄金离开,不知道是不是戴久了面具,他还是忍不住偷了黄金,逃进城里。
……
张烛刚要出房间,想到小二会进来收拾,他跟秦威说了声出去。
下楼看到三人在桌子吃饭听故事。
他在白埔旁边坐下,掀开面具戳戳,眨巴眼卖萌:“老师,我裈裤湿了,给点钱呗,我再买条去。”
白埔已经习惯现在的张烛,让俩人给他点银子。
另外俩人则觉得稀奇,他们都凑到张烛身边。
白汶奇怪看他:“殿…少爷,您在牢中几日,变化怎会如此大?曾经您都不会如此的。”
张烛数数银子,他神秘兮兮开口:“我告诉你们哦,我几天前想到我上辈子的事了,但代价是忘记这辈子的事。”
姐弟两人震惊,没想到那些神棍和尚说的前世今生竟然是真的?!
偷听的白埔怀疑,他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想想又合理,毕竟张烛出生时屋外百鸟环绕,都城中的动物都对着皇宫吠叫;义国所有寺庙的香火中都显现龙型瑞象,属实神奇。
张烛把银子塞进口袋戴好面具:“我去去就回。”
白驰要一起:“少爷,我和你一起,我会护着你的。”
他不擅习武,以前都是太子殿下保护他,现在殿下失忆应该也忘了怎么用武,那就由他这个哥哥来保护吧!
张烛没拒绝。
白汶不凑热闹留下保护亲爹。
人多眼杂,白驰怕跟人走丢,紧紧抓住张烛的手腕。
这些日子,聿国无兵阻拦一路畅通无阻,无数百姓拖家带口跟着军队逃去国都,街道上比普通百姓更多的是流民和乞丐。
他们一月前与同样族亲入狱的贵族们合作,早已在私底下召集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不为谋反,只为在皇帝下台敌军打来时能自保。
卖衣服的大店铺人都太多,张烛和白驰去路边摊。
老板在缝衣服,听了张烛要求,拿出一条朴素,一条花纹多布料好的裈裤。
张烛选了那条朴素的。
没地方换,老板指指有纱门格挡的小巷:“小公子,您不是女子,可以在这里试衣服,我这有纱门给您挡着。”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安全。
张烛没打算进去,但有点好奇里头什么样,加上有白驰拉着他的手可以及时止损,他拉开门。
就看到里面两个男人在换衣服,很普通的小巷没危险也不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