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当空,一人一灵体却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一个坐在墙头,双腿无聊地晃荡着,青衫随风轻扬。另一个飘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忽略他们是在偷看守卫,这倒像一幅静谧的少女月下图。两人相顾无言,氛围有些微妙。两个人心里都觉得神奇,他们两个平时见面就要互相大打一场的死对头,如今竟能有和平共处的一刻,真是世事无常。
陆血言忽然打破沉默:“下午看我练剑看得挺开心吧?要不你我打一场?”
水东流挑眉:“再比一场?什么时候?”
“就现在!”陆血言眼中燃起战意。
两人对视一眼,竟有种难言的默契。两根柳树枝条无声地从旁边的树上折断,飞入他们手中。陆血言和水东流各执一根,站在墙头。
陆血言率先出手,树枝如剑刺出,而水东流脚下微动,身形轻移,手中枝条摆出剑式。一个使落霞剑法,一个用行云九式,两人虽然没有动用灵力,招式却精妙无比,你来我往,竟打得难分难解。若有旁观者,定会惊叹于他们拆招破招间的默契,仿佛多年老友切磋。可惜无人看见,而且还会觉得这场面显得诡异——
毕竟所有人都只能看见陆血言一人手持树枝,对着空气施展精妙剑法,与无形的对手缠斗。
比见鬼了还像见鬼了。
两人都全神贯注,打得酣畅淋漓。虽说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一直没有分出胜负,可水东流毕竟年长三岁,两人年纪不同,因此如果真要严格论证,陆血言确实堪称中州青年一代翘楚。
只是如今,一个只剩灵体,一个灵脉几毁,这天才之名也只剩唏嘘。
一刻钟过去,两人依旧不分胜负。两根柳枝啪地一声交缠在一起。两人各执一端,用力一扯,竟都没扯开。同时松手之际,那纠缠的枝条竟然就这地掉下高墙。
“哎哟。” 墙下一个巡逻的守卫被砸中脑袋,痛呼一声。他揉着头纳闷地抬头张望,墙上却空空如也。而草丛里,他的脚边,竟然有两个缠在一起的柳枝条。
“什么东西?不会是哪家小孩恶作剧吧?”他嘟囔着,觉得晦气,用脚把枝条踢到草丛里去了。
墙外,陆血言心虚地长舒一口气。水东流在旁边嘲讽:“哼,胆小鬼。”
“下次我一定打歪你鼻子!等着!”陆血言不服气道。
“呵,还不知道谁打谁呢。”水东流嗤笑。两人像斗气的小孩子,谁也不服谁。
与此同时,小院内。
宁扇白独自坐在院中的木椅上,悠闲地摇着扇子,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洒在他身上,一派闲云野鹤、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谁也想不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难以捉摸的心思。
宝儿没有在房中休息,而是站在不远处屋檐下的阴影里,远远看着宁扇白,眼神茫然困惑。她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宁扇白,这个自称是她爹娘派来接她的下人,为何如此行事?他不仅没有下人的恭顺,反而处处透着掌控感,让她觉得害怕。
宁扇白察觉到了不远处投来的目光,微微偏头,视线精准地落在宝儿身上。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温和地开口:“小姐,您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