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清薰有没有对他动情，发生□□关系才是导致他无法成功回归佛门的根本原因。不知为何，这让蔓华有些难过。但他又在想，清薰知道不能破戒，却还是选择在死前和修华共度了疯狂的一夜。
这不是因为爱还能是什么？！
“他现在愿剥离佛骨，离开佛门，我阻止不了，也没有理由阻止。他说他离开只是因为自己从未参透佛的真意。”言宁上座精美的面容此时多了几分认真，“蔓华，你们有很多可能性。你们可以是家人，可以是兄弟，可以是师徒……你们有很多关系可以相处到永远，但只有一种关系，要谨慎不能再谨慎。”
蔓华目光闪动，反问：“我们之间还能是简单的那些关系么？”
“他可以，就像这一直以来所做的，只要你不踏出这步。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越是简单越是能相处得长久。”
“那你和引厉呢？为何不能？”
言宁上座微微一怔，随后含着苦味道：“他与我之间就像被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擦不掉磨不平，只能慢慢修改好让看上去不那么难看。你们之间却像是被用心勾勒的图纸一般，清晰纯粹。”
蔓华抿唇半晌，似在思索，至于是在想与清澜的未来还是想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都不得而知。他最后只回了句：“我想见他。”
言宁上座也猜不透蔓华心中所想，但他能说的也就是这些。就像他方才所说“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感情也是其中之一。要是回溯自己和引厉的过往，他倒未必后悔他们之间的开始和纠缠，但明明有很多可以做得更好而不伤害对方的事，可惜如今都这样过来了。
“他……”言宁上座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道：“不在天界佛门。”
“那为何都说他在受佛门三千业火。”蔓华不解。
“的确如此，但在三年前，清宣师兄就离开佛门。弗乙祖师只简单告知清宣师兄无性命之忧，或许他已经成功渡过那三千业火离开，否则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那……”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蔓华想问可是又不敢问，又或许是觉得对方回道不了自己。
清澜离开佛门了，那三千业火虽没有要他性命，但如果烧毁佛骨，若仙根又受损，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在别处他还能安全么？想到那些在凡间出现的妖魔鬼怪，就令他内心很不安。
“你知道他离开佛门后会去哪里么？”
“不太清楚，但不会是天界，可能凡间，妖界，魔族，至于鬼城，来这儿之后我没感应到，但若是清宣师兄剥离佛骨脱离佛门，有可能感受不到。”
“嗯。”蔓华若有所思地应了声，随后到了谢，准备离开。
“你这样子不适合出去，再恢复一些吧。”似是猜得到蔓华接下来要做什么，言宁上座叫住他，好意提醒，“也给你们之间多一些时间考虑。”
蔓华在专心思考清澜的去向，有些出神，点了点头便离去。
言宁上座看着他的身影欲言又止，这时后面传来引厉微弱却又惨兮兮的叫声：“衍宁，你在哪儿，我好痛。”
听到这声音，言宁上座微微蹙了眉头。
“衍宁，我好想你。”这甜腻得不似引厉能发出的声音让言宁上座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便见着引厉侧靠在床沿，含笑向自己招手，腻歪着说：“你才走一会儿，我就想你得难受，我想抱抱你。”
言宁上座走过去，心事重重，对引厉的话并无太大反应。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闷闷不乐。”引厉牵住他的手，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着实有些心潮澎湃，这般的美色却只能看不能吃，引厉感觉自己这一生再不会对什么有比对佛门的恨意那般深了。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曲折，但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慢慢可以调节，都可以改变，他们之间一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使得他们之间可以无限纠缠。是佛门打破了这样的平衡，而这该死的佛门还最克他们，这是最难受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拉拉小手，谨慎拥抱，别提多难熬了。
“清澜这么早就进入佛门，还拥有上乘佛骨，而蔓华如今秉性良善，就这样不好么？”言宁上座失神般喃喃低语。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外露，这不加掩饰的低落感让引厉很是心疼，知道他是想起以前的过往，对于眼下蔓华和清澜有些相似的经历深受触动，不知是后悔还是无奈更多。
引厉稍微用了些力，拉他坐在床沿，然后顾不上什么会不会被言宁上座所伤就将他搂入怀中，幽幽叹口气，怜惜道：“衍宁，看看我们之间，非死不休。就算你怎么逃离，哪怕加入佛门，我们还是走在一起，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已然命定。他们也是一样，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转变早就在凡间之前发生了，而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觉得还有谁阻止的了么？”
难得的是，这次竟然不痛，言宁上座身上的天印没有伤他。
言宁上座抿唇不言，薄薄的唇线泛着淡淡的粉质，分明的线条自然流畅，直勾进引厉心尖儿，好想尝一下这……
“嘶……”引厉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措手不及，低呼了声。
这该死的天印之力像是贴着他脉络蔓延开来，疼得感觉连骨髓都空了。
本来还在神游的言宁上座见他痛苦的表情，先是担忧地想去查探，不过经过那么多次马上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儿。他立马挣脱开引厉，轻哼道：“还不长记性。”
“我他娘……倒是想长，但一碰你就有反应，我能怎么办。”引厉咬牙忍痛狠狠道。早晚有一天他得把这祸根给除了！
要是清澜没脱离佛骨，那蔓华所受的可是佛印之力，比这还惨。一意识到自己还在担心他们的处境，引厉就不得不感叹现在的他真够善良，还得是他家宝贝调教得好。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倒是可以借助蔓华之手顺道除了碍事的天印……想到这儿，那种痛感莫名轻了不少。
听到引厉这么直白的话，言宁上座无意识地挪开目光，小声道：“我得走了。”
引厉一听他要走，那简直跟天要塌了似的，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神态加上两口老血，再不行坑蒙拐骗外十八般武艺誓死得把他拿下，总之都是他的看家本领。言宁上座领教无数次，却还是次次受用。
这世道，怎么偏偏那么多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