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图书馆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季屿川总会提前半小时到,在靠窗的老位置摆上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旁边压着两颗草莓味糖果。秦知章假装不经意地收下这份心意,把糖果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在空白处写下歪歪扭扭的数学公式,试图掩盖心跳的痕迹。
日子就这样在解题声与翻书声中悄然流逝,直到高三上学期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秦知章裹紧围巾往教室跑,漫天飞雪中,她看见季屿川站在教学楼下,睫毛落着细碎的雪花,像缀满了银河的星子。他手里攥着牛皮纸信封,指节冻得发红,像是在寒风中伫立了许久。
"给你的。"他把信封塞进她怀里,转身跑上台阶时踢到积雪,差点摔了个趔趄。秦知章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跳如擂鼓。她躲进女厕所拆开信封,泛黄的信纸上是季屿川工整的字迹:"市图书馆后天有建筑模型展,想不想一起去?"末尾画着只戴着围巾的小猫,爪子下压着半块巧克力。
然而当晚,现实的冷水却无情地泼来。餐桌上,父亲把北京某所医学院的招生简章重重拍在桌上:"你表姐在那边当主任,人脉都打点好了。"母亲推来一杯热牛奶,语重心长道:"女孩子学临床最稳妥,别总想着留在本地。"秦知章盯着招生简章上的城市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季屿川说过,他要考本地大学的建筑系,继续留在这座有梧桐树的城市。
她试图解释,却被父亲严厉的眼神打断:"别任性!这是关乎你未来的大事!"母亲也在一旁不断劝说,这场谈话最终以她默默流泪结束。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苍白,就像她此刻冰冷的心。
第二天清晨,秦知章在校门口堵住季屿川。寒风卷起他的围巾,她看见他眼底的期待渐渐凝成霜。"我...我最近要准备竞赛,去不了。"她别开脸,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以后再说吧。"季屿川沉默许久,伸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好,你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