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自己这个尚书的位置还能借机往上动一动。
眼下,大好的机会却是要擦肩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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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里,户部尚书和忠勇伯并另外数位世家官员同时上报求见景佑帝。
景佑帝先后接见了他们。
就说户部尚书和忠勇伯吧。
一个,耷拉着张老脸连连告罪,言明是自家女儿没有福分,配不上英雄少年。
另一个,满面带笑,话里话外都是想给自家女儿求个好姻缘。顺便针对先前他一时疏忽,对兄嫂遗孤——自己侄女儿的婚事看察不严,关心不够的问题做出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你说有不有趣?”景佑帝坐在永安宫中,捧着皇后亲自泡的茶同她说起今日见闻。
皇后抿着唇角轻笑,“这么说,都是为着阿野的婚事来的?”
“哼,那臭小子还觉得自己一番话能吓退所有人,想得美他!”提起江牧野,景佑帝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日宴会他愤然离席,这小子居然也不知道来哄着他点。
这么多时日了,不进宫来,也没个动静。
“毕竟是国公府,门第放在这儿呢。”皇后也点点头,“阿野自身条件更是不差,也就是看上去唬人点,往些年卫国公还在时……他曾是多么张扬又爱笑的少年郎啊。”
景佑帝闻言也收回了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沉下神色。
是啊,当年一门三兄弟,个顶个的天骄。
三人一同进宫面圣,站在景佑帝身前时,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少年风流。
那是他大梁最出色的儿郎了……
这其中啊,就属阿野这小子最顽皮,也最没规矩。
年纪轻轻就敢同他开玩笑,下棋时更是敢与他这个帝王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被江景天指责之时,也只会一脸坏笑地插科打诨,父子俩在他面前就能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惹得他一阵阵发笑。
那时,在他们父子兄弟面前,他是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
只可惜,那样的时日,阿野那样的笑容——再也看不到了。
景佑帝踱步走到窗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阿野他一个人太久了,加在他肩上的担子…也太重了,所以朕才那么急着,想替他安个家,也安个心啊。”
他望向漫天雪色的目光里隐隐有怀念和怅惘之色。
好似在雪中看到了那个笑容平和,一直撑着他护着他的昔日好友……
直到一双柔软的手轻轻覆在他的肩头。
景佑帝回神转过头来,是皇后那双担忧关切的眸子。
“他明白您的苦心,才不好直接拒绝您的好意。”
“他大概也是怕了,不敢了……”
“朕明白,但朕总得替他打算,不然,阿野岂不是没有任何长辈为他操持了。”景佑帝反手回握住皇后。
两人相互依偎在窗前。
片刻,皇后突然想起什么。
“方才是户部尚书和,忠勇伯?”她问道。
“是啊,这温允礼往日不声不响不作为,这时候倒是冒出头来了。”
皇后眼珠子一转,“他是替他女儿求得?”
皇帝有些没明白皇后的意思,“是啊,不然还能替谁?”
“皇上您忘了,还有知许啊,知许也是忠勇伯府上的。”皇后转过身正面对着景佑帝,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眼睛亮亮的。
景佑帝恍然,“哦对,他倒是也提起了温家大姐儿,向朕告了罪,言明日后会多加善待知许的,你放宽心。”
景佑帝以为皇后是担心温知许在府上继续受欺负,拍了拍她的肩,“还有你替她撑着腰呢,不会被欺负了去。”
皇后:……
就说男人在这方面少根筋呢,便是皇上也不例外。
“臣妾的意思是,您有考虑过,阿野和知许吗?”
阿野和知许?
景佑帝怔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
“他们俩?”
景佑帝这时也想起了宴会上两人的交集。
那些阿野与对待旁人稍稍不同的态度和言语争锋——他的眼神也突然亮了。
“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