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只说便是,此处没有外人。”
他一言惊人。
阮欢棠脑雾了,仿佛那句话每个词她都不认识,回味一遍,还是懵懵懂懂。
“我去问了,张贴告示的人是沈家奴仆,而这沈家乃是金陵四大家族之首。”
小锦鼠看了看温瑜,后者低眸略微思索,他扯出衣襟内的汗巾,擦拭起阮欢棠双颊。
阮欢棠滴溜圆滚滚的眼珠,短促呵出一小口冷气。
那么告示上的沈家小女,便是沈家嫡长女沈乔婉,书里的女主了。
竟然会落水?!明明书里没有的剧情。
温瑜细细地观察阮欢棠面上小表情,他眉眼似若含笑,动作缓缓放慢。
他何时对旁人如此贴心照顾。
饶是吃惊过一回,小锦鼠现下还是再次惊到,他呆滞半刻,继续道:“说是昨日画舫酒宴,沈家嫡长女与自家庶妹争执,不慎双双落湖。”
阮欢棠好奇:“可也问到为何争执?”
感受到擦拭脸颊的力度柔缓,她眨巴眨巴双目,微赧躲了躲温瑜的手,“多谢大人,我脸上是不是干净了?”
不应该啊,女主总跟男主们待一块,从未接触过家里的姐姐妹妹。
小锦鼠摇头:“尚且不知。”
话罢,他强压内心的惊涛骇浪,识趣退出车厢,留对坐的两人相处。
轻触阮欢棠脸颊的汗巾放下,温瑜指尖残留着少女的温软,她的脸软乎乎,十足的柔滑。
眼见她双颊白净,温瑜满意收回沾了食物残渣的汗巾。
“大人……”
阮欢棠欲要阻止,她难言启齿,眼睁睁看着温瑜将汗巾放入袖筒。
她心声羞耻啜泣:嘤,还沾了我的口水,他怎么就贴身放了?我们有点暧昧了,这多不好呀!
可她不知,袖筒内口袋有几层交叠,堪称百宝囊,能放的物什较多。
温瑜眉眼舒展,他眼尾微微上扬,细心解释一番袖筒的作用。
“原是如此…是我误会大人了。”
“不打紧。”
闷在胸.口的一口气舒出,阮欢棠赧颜,她怎么能再次误解他。
默了默,阮欢棠微微歪头,杏目含着浓浓的疑惑,“大人也对沈家嫡长女落水一事有兴趣?”
温瑜察言观色,说着漂亮话:“否...旁的事我无心理会,是小娘子对此事有想法,我不过顺手而为。”
竟…是为了她?
一席谎话,阮欢棠半信半疑,她不明白,出事的是女主,为何温瑜对此毫无反应?
阮欢棠回想原书剧情:
自冯德收温瑜当干儿子,他便遭受不少白眼,明里暗里的欺凌,有一次,女主出手帮过他。
赠君香囊,解君困境。
而那香囊也成了二人的定情之物。
温瑜听着阮欢棠复述他过往一段经历,他双目眸光微澜,一抹阴寒戾气不经意间闪过。
他神态自若,明澈双目眼波流转,玉颜总是蒙层云海雾气,叫人看不穿他的本心。
偷偷盯上半天,以阮欢棠来看,他依旧无风无浪,平静得很。
难道他忘记了女主?
除了这个理由,阮欢棠实难能想到他处。
美色当前,看着看着,阮欢棠渐渐痴了。
头顶传来声轻唤,阮欢棠恍惚未闻,一声接着一声的提醒入耳,她慢慢清醒。
帷幕从外掀开,一道午后闷热的日光倾洒车厢,雪亮醒目。
马车停在山脚下,周遭白色香烟弥漫,位于高山的道观大半隐入云雾,三三两两的香客信步爬上石阶,累出一身汗。
清扫八卦台的小道长闲云放下扫帚,恭迎几人的到来。
他扬眉目展,少年人眉宇一团和气,“师傅说有贵客来访,闲云已在此等候二位多时。”
温瑜颔首,一手虚扶阮欢棠,步步登上汉白玉石梯。
“你师傅怎知我们会来?”阮欢棠奇了。
不会是那种算卦吧?
双手揣袖的小道听了,他嘴唇一抿,“娘子说话真有趣,大人们的事,自有人提前知会。”
大人们的事?
阮欢棠欢眉大眼的仰脸,几步走到小道身旁,“小道长你说话也别有趣味呀。”
闲云登时双颊烧红,心湖漾起波痕,轻嗔她:“娘子请自重。”
哪有姑娘家随随便便朝郎君笑。
他猛地垂首,脚步加快。
阮欢棠:“…啊?”冤枉啊!她可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