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琰以往是不怎么相信这些的,现在天枢阁的各位异士还是先帝在世之时遗留下来的老人。
“此事严禁外传,就说陛下偶感风寒,近日无法上朝,待修养几日痊愈再议。崔公公,快去宣天枢阁的人来。其余闲杂人等退出寝殿,不得走远,有事传召。”一时间韩岐竟成了赵怀琰这里的主心骨。
韩岐坐在床榻的边缘,轻轻的拂去赵怀琰身上一路走来漂上去的柳絮。
赵怀琰忽然动了一下。
韩岐吃了一惊,抓住赵怀琰的手,赵怀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逸安?你想说什么?”韩岐焦急的问,赵怀琰却始终无声可以发出,憋的直到脑门青筋爆起,也不能发出声音。
“你喊我洛尘,对吗,我知道,我知道。”韩岐看着赵怀琰的嘴巴,努力的想听到他的话。
赵怀琰用力的去抓韩岐的手,他说不出话,用力的抠着韩岐的掌心。
天枢阁的老头儿终于踉踉跄跄的赶到。韩岐强行松开赵怀琰的手,起身下榻,把位置让给他。
“陛下所中之术,名为牵心术。中此术者,起初是无法言语,而后失去自身意识,最终被人所控制,无法按照自主意识行事。目前来看,陛下已经开始无法言语了。”
韩岐一把抓住老头儿的胳膊,力道大的老头险些站不住。
“那可有办法解?”韩岐着急的眼眶通红。
老头冷汗直流。
“这术法,是一个人数不多的部落首领用整整一年时间研制的,其中包含其部落特有的蛊虫和秘药,下官一定尽力,将军稍安…”
“陛下如今这样,我如何能安?尽力?必须研究出方法,否则,陛下若有闪失,我们都担当不起!”韩岐大声喝斥着。
“是是是。”天枢阁老头儿擦着汗。
床榻上的赵怀琰虽睁着眼睛,却始终无法开口说话,韩岐将其扶起,靠在床围。
“逸安,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然后出手封住了赵怀琰的几处大穴位,防止毒性扩散过快。
韩岐一把把赵怀琰揽入怀中,用力的抱了抱。
“都是我不好,若我在你身边,我一定护你周全。”
赵怀琰说不出话,眼睛却渐渐湿润,他艰难的抬起手,贴上韩岐的后背。
韩岐放开赵怀琰,盯着赵怀琰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赵怀琰的嘴巴,忽然的歪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掺杂着韩岐的眼泪,咸咸的,如绵绵细雨般温柔,热烈的持续了好久。
韩岐很少主动,赵怀琰这次不能说话,但是能感觉的韩岐柔软的舌尖。
“逸安,”韩岐停下亲吻,捧着赵怀琰的脸,温柔的喊着,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有些沙哑。
“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救你。”
赵怀琰艰难的抬起手,仿佛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逸安,之前的事我原谅你了,你先躺下好好休息。”韩岐接过赵怀琰的手。
赵怀琰静静的看着韩岐,觉得这人认真思考的模样真是俊俏。
赵怀琰派出去打听高英珲底细的心腹回来了,韩岐一把将其拉出殿外,不让人打扰赵怀琰休息。
赵怀琰身边的人都知道赵怀琰对韩岐不一般,自然没有异议。
“不出将军所料,奴才去了高英珲的家乡,与他有亲的亲戚都在很多年前搬走了。但是那里还有一位知道他家旧事的年长者。告诉了我一些事。”
韩岐附耳过去静听。
原来高英珲曾经在孟家私塾读书,是孟均廷父亲的学生,后来孟家被赵怀琰父亲满门抄斩,不被养在孟家的孟均廷逃过一劫,逃往了东戎。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韩岐走进房间,坐在赵怀琰身侧,赵怀琰身体很虚弱,又几日未进膳食,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韩岐给素柠姑娘写了密信,请她帮忙探查孟均廷身世。
忽然觉得赵怀琰寝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味道好像有点刺鼻。
这熏香,好像不是赵怀琰素日常用的那种。
“来人。”韩岐喊来赵怀琰贴身太监崔海泉。
“陛下近日寝殿用的熏香,是按照陛下的要求更换的,不知陛下为何要换成紫檀香。”
紫檀香?莫非和香有关系?韩岐眼神在四处游走。
“那陛下这几日可有固定要吃的东西,或者固定要用的东西?”
“陛下这几日,可能是忧思过度,每日午晚膳没有固定膳食,只有早膳,都会喝一碗燕窝银耳桂花粥。”
“忧思过度,脾胃不和,头痛难以入睡,用紫檀香止痛安眠,可这蛊,到底如何下的呢?”韩岐皱眉不得其解。
下毒之人必定是想让赵怀琰失去自身意识,把赵怀琰变成一个真正的傀儡,真正意义上掌控西陵,这简直比秦西崇还要狠毒。
不惜用这么少见却又狠毒的方式,除了当初的秦西崇,恐怕没有别人,若是高英珲,仅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是难以做到,个中事情,恐怕东戎的势力也已经掺和进来了。
必须尽快想办法解掉赵怀琰身上的毒蛊,这是韩岐目前心里想的唯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