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柠姑娘倒是很麻利,很快就给韩岐回了信。
来信说孟均廷原来是萧时晔的人,不知怎的后来去了萧时宣身边。
韩岐思考了良久。
赵怀琰已经中毒蛊第二日,好在韩岐封住了几处穴道,蔓延的不是很快,但赵怀琰情况很不乐观。
韩岐几次跑去天枢阁和太医院催促这帮老头儿抓紧想办法,都无济于事,天枢阁的老头一直在鼓捣着丹药,试图解毒。
脑海里闪过一瞬间,韩岐忽然想起慈恩寺的慈安大师。
韩岐转身回赵怀琰寝殿,坐在床边,就静静的握住赵怀琰的手,“逸安,你等我。”
赵怀琰用力的抓住韩岐,似乎不想让他走。
“逸安,相信我,在这乖乖等我回来。”韩岐转身出门。
几日的操劳担忧,让韩岐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大圈,眼睛里也都是红血丝。
韩岐还是骑着追风到了慈恩寺,几日的连轴转,让韩岐下马的时候都差点摔倒。
“求见慈安大师。”韩岐举手躬身朝寺里的僧人行礼,在僧人的带领下终于再次来到慈安的禅房。
“再次讨扰大师,实在抱歉。”韩岐低头,脸上充满歉意。
“不知大师,可曾听说过,牵心术。”
慈安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给韩岐倒了一杯茶。
“牵心术,是西疆人的一种蛊毒,首先出现的症状,便是无法言语,而后失去自我意识,渐渐的变成一个傀儡,为下蛊之人所操控。莫非,是上次与施主同行的赵施主中了此毒蛊?”
韩岐没有否认。
“老衲没有学过奇异术法,只是听说过这种蛊毒。”
“那大师可否告知有什么方法可以将蛊毒引出?”
“阿弥陀佛。施主是想将赵施主身上的毒蛊,引到自己身上?但那蛊虫已经习惯了赵施主的身体和血液,若引去施主身上,那将会比在赵施主身上痛苦两倍。”
慈安喝了一口茶。
“施主还确定要这么做吗?”
韩岐没有迟疑得点了点头。
“当初,施主受伤昏迷,那位赵施主孤身一人带着你来到此处,我便看出你们二人身份不俗,命格有亏。”
“大师道行高深,韩某深信不疑。”
韩岐同慈安道了别,准备折返回宫。
韩岐回宫后就着手准备一切,他明白将毒蛊从赵怀琰身上引入自己体内只会比赵怀琰症状更为严重,他在做这一切之前,把一切安排妥帖。
而后他支开了所有宫人。
赵怀琰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几乎五感尽失,韩岐将赵怀琰扶起身,坐在他身后,拿起匕首,划开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然后把自己的手臂紧紧的贴上了赵怀琰同样划开的手腕。
这是慈安大师告诉他的方法,这种蛊虫十分有灵性,识得活人之血,若不是活人,便不会轻易脱离上一任宿主。赵怀琰已经没戏时间再等,韩岐用他的内力催动赵怀琰血液内蛊毒,将其逼至手腕处。
而后用自己做诱饵,将赵怀琰体内的蛊虫,引入到了自己体内。
不出片刻,韩岐已经嘴唇发紫,甚至可以看到手臂上的血管跳动,明显已经中毒。
一刻钟后,韩岐早先安排好的宫人进入寝殿,宣了太医。
太医给赵怀琰切过脉,面露欣喜。
“陛下体内只剩少量秘药余毒,已无大碍,待微臣开副药方,于陛下饮下,不日即可醒来。”
另一边,韩岐却陷入了昏迷。
“逸安,当你看到这封信,我或许已经不再清醒,或许不再是曾经的韩岐,不要难过,以我之躯,来换你安全。西陵百姓不能没有你,我相信只有你能查明此事。我中毒之事不要告知我父母,若我行为有不常之处,随你处置。另,诸事已经安排妥帖,请君放心,韩岐。”
赵怀琰自从当上了皇帝,几乎杜绝了儿女情长,父皇在很多年前驾崩,母妃也在十五岁时离世,赵怀琰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有人爱他了。
毒蛊进入韩岐体内,并没有很快适应,在韩岐体内流窜,韩岐从剧痛中醒来,与赵怀琰不同的是,他居然还能说话。
“逸安。”韩岐强忍疼痛,即使脸上已经无法掩盖,他用力的抓住赵怀琰的手。
“你听我说,我,已经让伯平去寻,啊,呃。”韩岐压制不住面色痛苦,嗓子也已经沙哑。
“洛尘,我明白,就像我不能说话时你能明白我心中所想,我知道你的心思。”赵怀琰尚未痊愈,面色惨白,嘴唇依旧没有血色。
“让伯平去寻伊古娜,他们部落里有巫师,或许可以解除你身上的毒蛊。”赵怀琰说出韩岐心里想说的话,韩岐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还有…啊…”韩岐痛苦无比,额头两侧青筋暴起,从心脏,到四肢百骸,都好像是有万虫撕咬,韩岐忍不住的翻滚起来。
看来慈安说的不错,确实是会比赵怀琰痛苦两倍,可韩岐别无他法,只能尽力一试。
“我微不足道…啊…,若是我,死了,你还可以有其他的臣子”韩岐强撑着身体说道,
“可逸安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去做。”
蛊虫在韩岐体内流窜,韩岐痛苦万分,只能不停的翻身打滚。赵怀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似乎能感同身受到韩岐的痛苦。
太痛苦了,韩岐即使被疼晕也会不得安睡。
“崔海泉,去让天枢阁的人,来探查朕的寝宫,膳食,哪里有不妥之处,想办法压制洛尘体内的毒,若是想不出解决办法,朕就诛其九族!”
赵怀琰的语气十分冰冷,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目光冷的,仿佛一把冰刀,杀人于无形。
韩岐在做这件事之前,早就给郑永飞鸽传书传了消息,让早已返回边境的他帮忙寻找曾经有过交集的伊古娜。
“啊…呃。”韩岐即使昏迷也在痛苦的呻~吟,简直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不知韩岐心里后悔过吗。
赵怀琰紧紧的握住韩岐的手,直到指节泛白。
赵怀琰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韩岐,心里仿佛被揉了一下,直到有情况来报。
赵怀琰起身走出韩岐所在房间,恢复帝王的威严冷漠。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