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准确听到这句话的时微寒睁着疑惑的眼睛看她。
“我说。”路眠沙瞥了她一眼,开始转移注意力,“最近在海城发生了一些灵异事件,我们查到在暗地里作祟的东西,本来已经开始实施抓捕,可让它跑了。”
解决调查灵异事件是路眠沙的任务,说来也好笑,她一个鬼差,居然会去处理灵异事件,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不过,他们都是些非人的存在,自家人犯的错当然得自家人来处理,犯不着请他人。
手指慢慢往右划,时微寒看到那个被标注出来的人,指着她问:“是这个吗?”
“嗯哼。”
“一个小孩儿?”时微寒歪头看她,一脸的不解,“怎么了,是有心事?才这么力不从心让她跑了?”
按理来说,这人这么厉害,没必要连个小孩儿都抓不住啊。
“额……凡事不能只看一面,对不对,那我们再往深处想一想,有没有可能不是我不行,而是她背后有人帮忙呢,对吧。”
“那这一切是不是就合理了?”
路眠沙带着一脸殷切看她,被这人无情撇开:“不需要给失败合理化,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下次再继续。”
把她名字写在命簿上,一点一滴过往的记忆铺成开来,时微寒注意到了这人的死亡时间。
“一年前人就死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现在才想去把人给抓回来?”这不是迟了吗。
路眠沙望她一眼,开始破罐子破摔:“我就和你明说吧。”又望一眼乌云,凑近了些:“那个人出来了,这是她的杰作,你看的这个小孩儿是她手下的人。”
时微寒抿唇没说话,氛围沉寂下来让路眠沙有些瘆得慌,揉了揉胳膊侧身撞一下她,问:“别这么沉默啊,你怎么想的,说说你的看法呗。”
大家都不说话,衬得这个地方活像个鬼屋,就挺害怕的。
“你怎么确定这是她回来了的杰作,而不是你的臆想?”
一切说法要站在证据的肩膀上,才能做到最有说服力。
“嘿,你这人说话就挺难听的,我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嘛?”
时微寒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路眠沙扶额,在心里猛翻了好几个白眼后,嘴上拎着笑:“这种时候呢,我还是可以很正经的,好吗。”
“喏,你不是要证据吗,这是你要的证据。”
撩开领口的衣裳露出肩头,时微寒看到了那些狰狞伤口,心情沉重的拧着眉。
路眠沙望着这人有些惊愕的眼神松开手,故作轻松的说:“别这么看着我,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呢。”
“伤多久了?”
“才一个周。”
呵,隔了一个周才想着来找她,真是嫌自己命太多浪费着用。
时微寒拉过椅子坐下,扯来一张干净白纸,提笔慢慢写着。
瞅一眼她纸上的字,看起来应该是张药方,上面奇奇怪怪写了些不知名的材料名,看不懂但觉得心暖暖的。
“谢谢。”
“不客气,下次记得早点来。”时微寒摇头。
额,后面那句话其实可以不用说,她也不是很想听。
“乌云。”出声唤回守在门边的人,将方子递出去,嘱咐道,“去南边找殷大人,顺便把这个也给她,早点回来。”
又扔个她一个小布袋子,乌云把它拽手里,回了声“是”,头一点然后消失在屋里。
“如果你这伤是宋迟阡打伤的,那么你不会活到现在,所以是那孩子做的,对吗?”时微寒问。
路眠沙嘴一撇抱着手臂靠着桌沿,这人啊,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嗯,我没见到宋迟阡,可很明显这东西只有她会使,要么是她教给这孩子,要么就是这孩子无师自通。”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高呢?”
操控一个傀儡对宋迟阡来说,可算不上是件难事儿。
时微寒靠着椅背,沉静的眼眸透露着杀伐果断,看到这样的眼神,路眠沙唇边扬起大大的笑。
“你和他们说了吗?”
“嗯哼。”路眠沙手一摊,很坦然,“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事,当然得集各家之长,合力抵抗啊。”
时微寒陷入沉思。
眉头一跳,猜到她在想什么,有些不可思议:“你不会想自己一个人对付吧,这可要不得。”
“虽然你能力和她大差不差,可那毕竟是以前,更别说你有了这层禁锢。”
拎着她袖子晃了晃,露出腕上黄符,刺眼的不得了。
“而且我们就连她是强是弱都不知道,对吧,千万别想着硬碰硬啊,不值当。”
“当然,这是傻子才做的事。”时微寒说。
切,嘴上跑火车的事,这谁不会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路眠沙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怪那啥就挺坏得。
时微寒扭头看她,从这人脸上表情就能看出不是个什么好问题。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哈,要是你和那小孩儿的关系受到了你这身份的影响,你会怎么办?”
是会选择放弃还是一股脑坚持?
“我拒绝回答。”
“啊?”什么啊,怎么还有这一招,真是失策,早知道改成选择题了。
“我不参与任何和有关未来的话题,都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时微寒起身,慢慢踱步走去堆元宝的地方。
“就算现在再怎么说的平淡如水,或是天花乱坠,那也只是一种预测,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路眠沙跟着她蹲下,看她一点一点把元宝装箱子里。
“等遇到了再说。”
对这样的事做预测只会在心底里暗示自己它总有一天会发生。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那么面对它所带来的失败时,内心不会受到太大的煎熬,对谁来说都一样。
“你可真会走一步看一步。”
“彼此彼此。”
看着她停在书架前,路眠沙哐哐就是两拳打在空气上。
时微寒回头,这人又欲盖弥彰的左瞥一眼右望一眼,装作啥都没发生。
“反正都来了,进来上一香吧。”
“哦,来了。”
她也有机会进去了!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