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离握紧拳头:"臣..."
"陛下明鉴。"冷千秋突然出列,"那夜微臣巡查宗人府,发现的三殿下自尽。"
死寂中,张陆让的咳嗽声从殿外传来:"老臣...可以作证。"
皇帝表情明显一滞,随后便恢复威严,“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张卿留下。”
众人散去后,沈明堂一脸无奈的开口,“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老臣……”
“去去去,好好说话。”
“我凭什么信你!”
老皇帝被噎到,瘪了瘪嘴,“陪我下盘棋。”
子时的更鼓刚过,赵平舟的府邸突然传来一阵瓦片碎裂的声响。
老管家提着灯笼匆匆穿过回廊,刚踏入书房院落,便看见一道黑影从檐角掠过。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喉咙便已被利刃割开。
赵平舟正伏案批阅公文,忽然察觉烛火微微一晃。他猛地抬头,只见窗纸上映出一道修长的剪影。那人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谁?!"
窗棂"砰"地炸开,一道寒光直取他咽喉!
赵平舟毕竟是历经两朝的老臣,反应极快地掀翻书案挡在身前。"铛"的一声,一枚淬毒的柳叶镖钉在紫檀木上,入木三分。
"潘府的玉佩?"赵平舟盯着窗外人影冷笑,"乔明玉,你未免太嚣张了!"
黑影没有答话,只是轻轻一甩袖——三枚暗器呈品字形激射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院墙外突然射来一支羽箭,"叮叮叮"三声脆响,将暗器尽数击落。
赵平舟趁机滚到博古架后,按下机关。整面书架轰然翻转,露出后面漆黑的密道。
冷千秋将染血的玉佩扔在案上:"赵平舟遇刺,凶手留下了这个。"
许怀策拈起玉佩对着烛光细看:"把人当傻子了,这潘府的标记做得太明显了。"
"乔明玉没那么蠢。"冷千秋眉头紧锁,"有人栽赃。"
"有意思。"许怀策突然笑了,"赵平舟刚参了厉北离一本,转头就遇刺。你说...厉家那小子现在在哪?"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厉北离浑身是血地闯进来,怀里还抱着个昏迷不醒的人?
"救他!"厉北离声音嘶哑,"快救他!"
冷千秋这才看清,他怀里抱着的竟是面色青紫的张陆让!
冷千秋和厉北离借着夜色翻入赵府后院。府中侍卫已被调去前院戒备,书房周围空无一人。
"暗格在博古架后。"厉北离低声道,"张大人昏迷前提到的。"
冷千秋指尖抚过书架雕花,突然在某处凹陷一按——
"咔嗒。"
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墙内一方漆黑的暗格。
厉北离伸手取出里面的檀木匣子,掀开一看,瞳孔骤缩。匣中静静躺着一封泛黄的密信,火漆印赫然是当年东宫的标记。
"这是..."
冷千秋一把按住他手腕:"有人来了。"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透过窗纸映进来。
"走!"
两人刚跃出后窗,书房门就被撞开。赵平舟带着侍卫冲进来,看到敞开的暗格时,脸色瞬间惨白。
"追!格杀勿论!"
厉北离和冷千秋在巷间疾奔,身后追兵的火把如毒蛇般紧咬不放。
"分开走。"冷千秋突然停下,"信更重要。"
厉北离刚要反对,三支弩箭已破空而来!
"小心!"
冷千秋猛地推开厉北离,自己却被一箭射中肩胛。他闷哼一声,反手甩出三枚暗器,追在最前的两个侍卫顿时惨叫倒地。
"走啊!别他妈前功尽弃!"冷千秋背靠墙壁,血已浸透半边衣袍。
厉北离牙关咬得咯咯响,最终将密信塞入怀中,转身消失在巷尾。
乔明玉正在煮茶,见厉北离破窗而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将军深夜造访,是想喝茶还是..."
砰!密信被拍在案几上,震得茶具一跳。
"解释。"厉北离眼中燃着怒火,"为什么东宫的密信会在赵平舟手里?"
乔明玉扫了眼信笺,忽然轻笑出声:"将军不妨先看看内容?"
厉北离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难看。
东宫密令:永隆十一年腊月初七,着赵平舟伪造厉京商通敌文书,置于西域军报中。
落款盖着前太子的私印。
"这不可能..."厉北离手指发抖,"前太子与我父亲..."
"是政敌。"乔明玉替他补完,"但真正执行这命令的,是当时任吏部郎中的赵平舟。"
他忽然凑近,"将军现在明白,为什么张陆让拼死也要你拿到这封信了?"
“乔明玉。”
少年眼睛一亮,抬眸起身上前,“在。”
“我要你今后听我号令,不准擅自行动,只为我做事。”
烛火摇曳,乔明玉的眼睛在听到厉北离命令的瞬间亮得惊人。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厉北离的胸膛:"将军终于想通了。学生定当竭尽全力。"
厉北离并没有低头,只是垂眸看着乔明玉:"还有一点,不准伤害我身边的人。"
"冷大人?还是韩追啊?"少年歪头,发丝垂落肩头。
"所有。"
乔明玉忽然笑起来,指尖勾住厉北离腰间玉佩的流苏:"好。将军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呢?"他凑近耳语,"不过若是他们先动手..."
"那也由我处置。"厉北离斩钉截铁打断。“现在,给我雪蟾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