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未央双手叉腰坐在马上,气急败坏道:“袁长姒,你抢我的球!”
“哈哈哈哈哈——”费砚仲捧腹大笑,,抬手抹眼角笑出的泪珠,想不到一场马球赛还能见到梁大小姐受挫的模样。
袁长姒神色平静,掏出腰间的锦帕,缓缓骑马至她跟前,将手中的帕子递上前,轻声道:“梁姑娘,擦擦额头的汗渍吧。”
细软的桃红色锦帕随风飘动,梁未央鼻息间嗅到一股花香。
沁人心脾,她记得这股味道。
虽说赢了球,郇常陵面上还是过不去,悻悻道:“十七哥,你这马球打的这么好。”
李承江知道弟弟尴尬,陪着他转移话题,费砚仲凑过来加入他们,“师父,你这马球怎么不想你的武功一样厉害,刚刚那个就颜王也都要递到你手里了,怎么还让太子唔……”
“小世子,你尝尝这是我府上新来的厨娘做的糖。”李承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麦芽糖,堵住喋喋不休的话。
郇常陵大掌拍下世子□□良驹的屁股,“小世子,咱们比比骑术?”
“好啊!”费小世子是京中出了名的爱玩爱闹,趁人愣神的一瞬驾马远去。
“诶,怎么耍赖啊!”他赶忙驾马追上去。
李承江无奈摇摇头,叹气准备离去,此时,李佑嚣驾着马过来,“不知十七弟可否与哥哥打一把啊?”
“咳咳、”李承江取出锦帕,掩唇咳嗽几声,“臣弟身子不适,恕不奉陪。”随即下马将缰绳递到宫人手中离去。
伴鹤见主子下马,快步跑过来,他刚才就瞧见主子咳嗽的模样,心里担心极了,“王爷可是哪里不适,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端王看不惯他这幅样子,骑马追来,“十七弟,你未免太过狂妄吧。”
李承江冷眼回眸看人一眼,闷声道:“臣弟刚才与诸位公子打完球,身子已经不适,皇兄这般纠缠可是故意找臣弟的麻烦?”
“你胡说!”端王恼羞成怒。
他身心俱疲,不再搭理人,快步离去。
岂料李佑嚣穷追不舍,他手持缰绳往旁一拽,马头正对着十七弟,“李承江,本王身为你的皇兄,你居然如此大不敬。”
伴鹤看不惯旁人欺负主子,忍着情绪道:“端王爷,我家主子的确身子不适,还望你高抬贵手放咱们一马。”他搀着主子正欲离开,马突然狂躁起来,背上的人被甩下地。
疯马抬起前蹄狠狠砸向他们主仆二人。
“王爷——”
来不及躲闪,健壮的马蹄狠狠践在颜王的胸脯上,遭受如此重击,李承江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捂着胸口倒下。
“十七——”
畜生在马场狂奔,女眷、宫人吓得四散而逃,千钧一发之际,郇常陵拉弓搭箭射杀发狂的疯马,“咻”两支利箭扎进马颈,鲜血喷溅,轰然倒地。
李承江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外吐着暗红污血,素白的圆领袍片片血渍刺眼;伴鹤捏住袖口为主子擦汩汩涌出的血迹,主仆二人狼狈不堪,“王爷,您别吓奴才啊……”
在场的人皆是惊魂未定,好好的马球会怎么闹成这样了?
霍晏躲在哥哥的怀中,眼睛紧紧盯着乱作一团的远处,“哥哥,王爷他会死吗?”
完了,他死定了。
端王双脚发软瘫坐在地,眼睛死死盯着吐血的十七弟,他没想害他的,这件事如何收场?
御医提着药箱跪在颜王身旁,为他处理伤势,如今王爷昏迷不醒,真是棘手;赶忙吩咐禁军抬着步舆将人移去帐中疗伤。
李懿姝看到十七弟的惨状,怒火涌上心头,她吩咐长公主府的侍卫将瘫坐在地的端王架起来,取下别再腰间的马鞭狠狠抽在人的身上,“混账、你竟敢纵容畜生伤害十七,我杀了你!”
李佑嚣大声解释,“臣弟不敢啊,我也不知道那畜生怎么突然就疯了,皇姐饶命啊!”端王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马场,人人不敢出言阻止,生怕长公主的怒火波及自己;贵族们的马球服制的贴身又轻便,实在禁不起这样鞭笞,照这么打下去,人真的会活生生打死去。
太后看不下去了,到底是一个王爷,主持大局,“丽娘,够了。”
李懿姝回眸恶狠狠瞪了太后一眼,将沾血的马鞭丢在弟弟脚边,放下狠话,“你给本宫听着,十七弟若是一日好不了,我就一日让你不痛快。”
太后吩咐宫人将端王抬下去,今日闹出这样的岔子,她身心俱疲,实在是无心再待下去,“好了,今日的事大家伙儿都受惊了,都散了吧……哀家也乏了,嫣儿跟来侍奉吧。”
“是,皇祖母。”李蔚嫣紧紧搀着太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