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个小女娘手拉着手,高兴地转圈。
李季姜心里正烦闷着,看见好朋友喜不自胜,“阿晏,你怎么才来我玩啊,都过去好久了!”
“季姜,对不起嘛,”霍晏支支吾吾找理由,“我、我太忙了,一时间忘记了要来找你玩的事,你不要生气嘛~”
李季姜凑近盯着好朋友的眼睛,见对方眼神并无躲闪之意,一改正经模样,双臂张开抱紧她,语气兴奋,“阿晏,我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季姜。”她们两个人已经快大半年未见了,二人性子相当,都胆大爱闯祸。
宁远侯对这个独女看得十分重要,他子嗣缘浅薄,与夫人成亲快三十年,才老来得了这掌上明珠,自是千娇万宠捧在心尖;宁远侯希望女儿未来继承自己的爵位,他的心血才没有白费,日后九泉之下才好面见列祖列宗。
霍娴注意到桌上杂乱摆着纸墨,随意拿起一张写完的纸,“季姜你在做什么啊?”
“我在抄书,我做错了事父亲罚我呢。”提起这个事情,她就烦心,今日恐怕要在府上抄一天的书了,手都要抄肿了。
霍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灵机一动,“季姜,我帮你一起抄吧,我抄书可快了。”
她睁大双眼,似是久旱逢甘霖的花朵儿一瞬间活过来,捂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真的吗,可是父亲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得,我们不让侯爷伯伯发现啊……”两个孩子头凑在一块儿,小声密谋代抄的事情,全然不知旁边负责检查的丫鬟听得一清二楚。
难怪霍晏自诩抄的快——她的字完全是随心所欲,一笔一划毫无章法,李季姜实在不敢恭维,简直就是满纸鬼画符,心直口快道:“阿晏,你的字怎么这么丑。”
霍晏写字的手一顿,悻悻笑了笑,她指着一只只字,“季姜,你仔细看还是很可爱的,就像……像蛐蛐哈哈、哈哈。”
她嘴角敷衍的扬了扬,抄书抄得实在手疼,已经没有余力纠结这些小细节。
二人合力,不到半炷香所有的罚抄都写完了。
“终于写完了!”霍娴塌腰泄力趴在圆桌上,嘟囔道:“你阿爹怎么会想出这么骇人的责罚方法啊,你还是多听他老人家的话莫要惹他动怒吧。”
李季姜站起身,将桌上的罚抄拢在一处,自己检查一遍后才交到丫鬟们手中,府中的大丫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情,“郡主既然抄完了书,那奴婢们先行退下了。”
“多谢姐姐们。”她朝两位丫鬟咧嘴笑。
待人离去,李季姜将霍晏拽起来,“阿晏,我们去玩吧!”
说道玩耍,霍晏就来劲,连连点头道:“好呀好呀,我们先去茶楼吃点点心吧,我肚子咕咕叫呢~”
“好啊,我们吃完点心还可以去胭脂铺看看,听说京中新上了一批货……”
上京回暖快,城中景象一改冬日的萧条寒冷,渐渐一派热闹景象,人人出府踏春游玩。
东市是京中最繁华的地界,此地聚集了来自各地的商贩,红顶的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两旁有茶楼,酒馆,作坊;街上挎着木盒的小贩奉上压箱底的物件,吆喝声此起彼伏只为贵客青睐一眼,斑驳陆离的西域宝石真是眼花缭乱。
每每行至这条街上,李承江都要探窗瞧一瞧外头的景象,感受百姓安居乐业的恬静;父皇在世时,时常曾对他的孩子们说,大昭的历代继位的明君都要呕心沥血成就天下大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皇兄若能成就先辈们的遗志,他为何要当天下的恶人呢?
“王爷,那是益昌郡主同霍姑娘诶!”伴鹤坐在主子身边,从车窗朝外看去,注意到人群中的两个极为不凡的小女娘,他顺着小厮的视线看去,真的是她们。
伴鹤纳闷道:“王爷,她们不是闹过不愉快吗,怎么又手挽着手一块儿玩了?”
宁远侯,先帝在世时就应该死的老东西,如今却苟活了十余年。
李承江觉得有趣,指尖把玩着皇帝亲赐的折扇,半晌才徐徐开口,“她们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忘性大——兴许又是霍侯爷不了解宁远侯作的龌龊事吧。”
他话锋一转,“走吧,要是迟到了苏苏姑娘的席面,往后就约不上了。”
伴鹤放下竹帘点头道是,吩咐马夫启程,安车缓慢平稳往芙蓉阁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