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宁来到外院，果然云清的院子还亮了灯。芳宁穿墙而入，云清的小厮正鬼鬼祟祟的趴在门上，门内传出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二爷好生威猛，先前在假山里与小姐胡闹半晌，这会子又要了奴家两次还不够？”

“我的乖乖，亏得你家小姐谴了你来。在假山里我差点就要得手了，谁知突然地动，姑妈派人四处找她，我这邪火正劲上，她却怕叫人发现，急急忙忙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晾着。我刚回了院子正难受呢，你就来了，真是我的可心人。”

“哼，怕不是我家小姐才是你的可心人吧，我不过是她的丫头罢了。”

“我的好春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咱俩才是金风玉露的一对儿，她哪比得上你，可你现在是她的丫鬟，姑妈怕污了表妹的名声，不肯把你给我。当年也是你说若我能娶了表妹，你必能跟着她一起嫁给我，我才变着法儿的讨好她、奉承她，谁知你竟这般误会我！”

“我……可……你既是为了我，为何又想与她在假山中相好？”

“那当然也是为了你，虽然我如今中了探花，可玉淑表妹嫁的是尚书大人嫡幼子，而我只是庶出，姑妈一直看我不上，又怎会肯将亲女嫁于我？我得先将此事做实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姑妈就算心中不悦，也只得应了这门婚事。等你随她嫁来，咱们便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可不就是生米被你煮成了熟饭，只盼你有一丝真心，将来别得了她就忘了我。”

“那怎会！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姑且信你，时候不早了，小姐只是谴我趁乱出来给你递个话，若等她从太太屋里回去却没见我，必要起疑心，我得快回去了。”

“我送送你……”

“别，我一个丫头，怎敢叫探花郎送，可别叫人看见了。”

“那让折桂远远跟着，等你安然进去了内院他回来报我，我才能安心。”

“云郎……你果然对我有真心……”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两句才开门从房里出来，此时门口的小厮折桂已退到台阶下面站直了身子，一副避嫌君子的模样。云清吩咐他远远跟着，他一脸正派地躬身应是，又向春晴行礼，而春晴只是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

行至门口，春晴忍不住停身再回望云清一眼，本是缱绻，却一错眼忽见似有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云清斜后，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身形却有些眼熟，春晴吓了一跳，差点被门槛绊倒，再定睛一看，却又不见什么女子了。

“晴姑娘？”

“没、没事，”春晴忽然忆起那嫁衣的样式，像三年前曾见过的，因为绣工精美，小姐惦记了许久，是她听命亲手毁了的，怎么会……“没事没事，是我眼花了，怎么可能在这儿……”

“什么？”折桂听不明白，春晴却不再理他，快步走了，这次再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