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路雨弦问金龙：“你的鳞片和指甲哪个比较坚硬？”

“嗯……鳞片吧，不然和别的龙打架的时候很容易受伤呀。”

“行，那我请我认识的一个炼器大师给你打造一把龙鳞宝……指甲刀！”路雨弦说道，天师说过他会炼器，他的剑就是自己打的。

“指甲刀？好好好！谢谢婆婆！”金龙连忙把鳞片递回给路雨弦，“一片够吗？需不需要我再拔一片？我们龙不太掉鳞，上次是我不小心撞山上给蹭掉了，平常需要就得现拔。”

“疼吗？”

“当然疼啦！还长得慢。”

“……那就不必了，”路雨弦放弃了薅几片龙鳞的企图，说道：“只需要刀刃足够锋利坚固就可以了。”

既然也算老熟人，又有求于人，金龙的态度自然好了很多。其实京城里一般的小妖小鬼，只要不进皇宫它都是懒得管的，偌大的京城那些个恩恩怨怨，它听都不想听。就是在皇宫里那些凡人作妖互相害来害去，只要不影响王朝绵延，都与它无关。只是龙气磅礴，寻常妖鬼多有畏惧罢了。

不过最近金龙一觉醒来，皇帝皇子都在作妖，王朝命数变了，约定要守不住了，连磨指甲的玄铁冥石也抓不到了，金龙就比较暴躁，芳宁的狐狸娘就是倒霉撞在枪口上。

至于芳宁今天……太子小心眼又记仇，能力不强还猜忌心重；三皇子倒是聪明，但所有聪明都用在算计太子上了，而且他性情卑劣。王朝交到他们哪一个手上都要不得，金龙看了半天，倒是四皇子堪当大任。只不过四皇子现在毫无胜算，非得他们俩斗得个两败俱伤才有机会。孙稹正好在里面两边横跳、搅风搅雨，正合了金龙的意，所以才不能让芳宁弄死他。不过等太子和三皇子彻底打起来，他就没多少用了。

芳宁愿意再等等再对付孙稹，反正不愿意她也打不过金龙，而且她的报仇名单还长着呢，金龙对其他人都不在意。

路雨弦说好了给金龙打造指甲刀，照着现代指甲刀的模样，三两下画了个简易图纸、做好试图让人能看懂的标注。金龙看过图纸，看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赞叹了一番，然后提了个小要求——要求刀身要刻上它的模样，下次丢了就能做找回来的凭证。路雨弦满口答应，金龙就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榕树精这个植物精，虽然成精多年，但疏于修炼，若非有系统的帮助，榕树精意识化形也只能在它本体根系所及的附近，所以路雨弦现在只是个意识体，某种角度上说和芳宁差不多，只不过她算生灵，芳宁算鬼。在系统的帮助下，她的意识回去其实更快，但这事她打算交给狐女跑一趟。

路雨弦先前就想好这事一可以解决金龙的问题、和它搞好关系，二还能支开狐女，叫她去给天师送图。她身上杀孽够重了，再多点就该招来天雷了，周徏是可恨，但狐女赔上自己弄死他，颇为不值。

路雨弦要去找狐女，芳宁却不愿跟她一起去，吃下了狐丹之后，她的脑子比之前清明了许多，但头脑清明，不代表就没有了仇恨，就是她想，她身上的怨气也不允许。之所以叫怨鬼，就是她们心中有深怨，聚而外露，而外界的怨气也被她吸引，聚拢过来，助她凝实为鬼。可以说她就是为了复仇产生的，只不过一般的怨鬼受到越来越多的怨气影响很快会丧失自己的意识，只剩下复仇的怨念，驱动它们大开杀戒滥杀无辜，然后招来分僧道将它们消灭。

有了狐丹，芳宁可以保住自己的意识不被侵蚀。她很感激，但她曾经渴望过、哀求过……如今却已经不想要再多一个“母亲”了。

路雨弦也不勉强芳宁，她们母女的事还是得她们自己解决。

路雨弦走后，芳宁又缓了会儿，吸收了些周围的怨气。原先她从湖里刚爬出来的时候，被怨气笼罩，周围一片漆黑，除了仇人她什么都看不见，一心只有复仇。现在那些怨气都被金龙给拍散了，她心里还是要复仇，但却没有那么急迫了。她挣扎了那么多年最后惨死湖中，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轻轻松松一死了之。

暂时不能对付孙稹，芳宁飘向了她原来的家，周宅。

刚刚地动的骚乱已经平息，除去酒家和勾兰瓦舍，其他地方虽然还有人声，但基本都恢复了宁静。

周宅里也是一样，显然下午时有过一场庆祝，但早已散了场，只余下喜庆的布置还没有撤完，下人仆妇们有差事的没差事的都在忙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