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黏上了就扒不掉。
姚令喜猝不及防,又被他摁在榻上亲。
手拍轿厢,小拳砸胸,都没掩住章栽月低沉嗓音。
“帮别人欺负我,为夫给你长点记性。”
“呜呜呜”。
“唔唔唔”。
旖旎的声息传来,冷空气霎时变得粘黏,车夫、打道子,姜法和琅尚书,加上跪得最近的卫将军,一听一个面红耳赤。
“走!”
合上车门,姜法催促车夫,翻身上马,拜别卫将军和琅尚书。
外头什么情形,姚令喜不清楚,总之马车终于开始挪动,摇摇晃晃,悠悠荡荡,她一路从丹凤门被啃到了月华门,嘴唇都麻了,章栽月还舍不得松口。
这期间他上下其手,却再没解她腰带。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外头有宫婢在唤:“圣上召见,请殿下和章大人换乘檐子。”
来人了!姚令喜睁眼,章栽月也随之睁开,四目相对,她发现自己蜷着脚趾,正攥紧他衣襟,心头一惊,慌忙松开,章栽月却笑吟吟捉住她双手,再次按回胸口。
“承认吧,小殿下,你喜欢我吻你。”
他眼尾猩红,掐住姚令喜下巴狠狠吮吸,吻到姚令喜因为疼痛,眉头皱起,他才停下动作,餍足地吁一口气,捏起袖子,一边擦拭她嘴角,一边坏笑。
抹去晶莹,粉色口脂已经被他舔舐干净,姚令喜的唇色,绯粉鲜红,娇嫩欲滴。
这期间,她昏昏噩噩,浑身没力气,只觉得章栽月手指烫得惊人,呼吸像热浪一样卷袭,四周空气升温,让人口干舌燥。
而她只能大口喘气,随他摆弄,连用眼睛剐他,在章栽月看来,成了媚眼如丝。
千娇面,可怜见。摆出这么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叫我如何忍得住?
压抑着喉间颤动,章栽月后悔不迭:早知这般,还闯宫面什么圣,该找个僻静处,与她独处到禁令结束。
现在,他只能低头浅嘬一口。
“你这样儿,是在邀请我么?”
缓慢而勾人的调儿,红了姚令喜的脸,她嗔看一眼,心说狗男人有完没完,我这是怨怪!
然而眸光交结,章栽月眼中的欲念太过灼热,她竟一时凶不起来,也狠不下嘴,逃也似地闪躲。
桃花填两腮。怯雨垂垂湿,羞风故故歪。
这样儿,更美味了。章栽月笑,摩挲她面颊,眼神黏糊在她身上,尚未挪开,万般眷恋。
虽然恨不得一口将她吃掉,但现在不是好时候,他克制自己,要为她理清烦心事,最好是她心甘情愿,否则,他也不在乎挑个更合适的时间。
终究,她是他的妻子,只要他想。
而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可喜的转变。
章栽月缓缓抱她起身,为她扶鬓固钗,整理衣装,也待她褪去面上红潮,万不能叫别人看见他妻子这般娇艳。
“清醒了么。”
扶正发髻,捋直被他揉皱的七层衣襟,章栽月捏着姚令喜脸颊上的嫩肉:“还是说意犹未尽,想继续?”
空气里,充斥着灼热的男性气息,面对这只轻浮的妖艳男狐狸,姚令喜没敢正视他眼睛,默默无声,挣开他怀抱,踉跄着逃走。
小殿下腿软了。章栽月低眉浅笑,心中无比满足,跟上去,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将她放入檐子,额间亲一口,才依依不舍,坐回他自己的檐子。
他是真喜欢亲她,开了荤,食髓知味,根本刹不住,皇宫大内也毫无顾忌。
宫人围了一圈儿,皆不敢抬头,但姚令喜还是看到年长宫婢垂目敛息,新进小太监则惊讶得捂嘴埋首。
换上黄色金顶的八人抬檐子,宫里的寒风,渐渐将她吹醒。
支着肘,扶着额,揉着太阳穴,姚令喜想不清今天被章栽月吻过多少遍,吻得她晕头转向,心生恐惧。
至少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被吻到失神,竟然情不自禁抓皱章栽月前襟,在他绛纱袍上,挖出一枚又一枚牡丹状甲痕。
疯了吗?对他有感觉?
姚令喜不知道,也答不出。
她只知道,如果对方是四哥谢天贶,她会缠上去,会做到底,会比章栽月过火一万倍。
她确定自己的心思仍在四哥身上。
这就够了。
寒风萧瑟,穿过冰冷宫门,转入条条甬道,马上就要面圣,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圣上不喜欢太子,也不大去万安宫,一年中除了祭祀之类的吉礼,帝后私下里,极少相见。
连带着姚令喜,也没太见过圣上,更多是躲在太子背后,替东宫出谋划策。
说起来,她从未显山露水,是个实打实的局外人,而今突然跳出来,质问圣上为何要废太子,姚令喜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
果然还是太仓促了,应该回府接上柳昊昊老大人,有老大人坐镇,兴许圣上会愿意听她说几句,现在这样轻飘飘地去,万一圣上不许她议政,岂非一开口,就会被赶出去。
失策了。
她心神不宁,拧着眉心,猛然间发现宫人们走的方向也不对。
圣上召见,何以连番绕行会见朝臣的含元殿和宣政殿,竟一路朝前?
再往后,可就是……
一旁的章栽月也察觉到异常,替她先问:
“圣上在何处召见?”
“回大人,圣上指名二位于紫宸殿觐见。”
“紫宸殿?”
姚令喜愕然失色,怎么会是紫宸殿?
紫宸殿是天子居中的“正殿”,地位至高无上,一般只在举行新帝登基、大婚、册封皇后、命将出征等重大仪典之际,才会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