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的彩带飘下来时，程小雨正把止痛药混着可乐咽下去。舞台上，谢礼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接过校长颁发的奖杯，邻居姐姐站在第一排拍照，白裙子被风吹得像朵绽放的百合。

"总算摆脱拖累了。"体育组主任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后排的程小雨听见，"那丫头父亲是个酒鬼，家里还欠着债..."程小雨的指甲陷进掌心，结痂的旧伤又渗出血来。台上谢礼的视线扫过全场，在经过她时没有停留，就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合影环节，班主任特意把谢礼和邻居姐姐安排在一起。"看这边！"摄影师喊道。谢礼搭在女生肩上的手指动了动——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我想你"，现在却用在别人身上。程小雨转身时撞翻了香槟塔，玻璃碎裂声引来全场注目，她在一片狼藉中看见谢礼下意识要冲过来的动作，被邻居姐姐拉住了衣袖。

暴雨突至，程小雨在雨里走了三小时。手机里存着早上收到的短信："小雨，我们见最后一面吧。"发信人是谢礼，可她现在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即将去清华的少年。雨水冲掉了她手背上用防水笔画的小星星，那是昨天谢礼毕业晚会缺席时，她给自己画的安慰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