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身上散发着如冬日雪松一般冷冽又淡淡的沉香气息,好闻极了。李清乐只穿了一件单衣,几层布料之下的暖意叫他不由得蹭了蹭。
楚长瑅没有放下他的意思,还是执意追问他那个问题。
李清乐抬手抱住他的脸,道:“殿下啊,你还是别那么好奇了,你看我都不曾追问你的身世,乖一些。”
说罢,他见楚长瑅眼底沉静的神色,心里又生了坏主意。
他一只手轻轻附上楚长瑅的唇,另一只手磋磨在他的脸颊上。宸王没躲,这唇很薄,仰视的角度宸王看他就像在看条狗一样,李清乐没忍住挑了下他的下巴,能调戏小宸王的机会不多,他抓住时机就要揩油。
然而楚长瑅却没甚反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李清乐很不满意,啧啧道:“没劲,殿下可跟小时候差远了,一点也不好玩。”
小时候他要是这么撩拨小宸王一下,小宸王脸刷一下就要红,羞得大姑娘似的转头就躲起来不见人了。
而李清乐一般这时就会更起劲,若是在权贵云集的马球会上,他会把小宸王堵在隔间,只隔着一扇门,门外坐满了宾客,一点动静就可能会被人察觉,而这个时候他会问小宸王看上哪家姑娘了?喜欢谁?
小宸王红彤着脸说不出一个字,只会摇头。李承兴哪会轻易相信,直说他脸红成这样,心里肯定是有喜欢的姑娘的,还说要帮他撮合,比未来选秀来的顺心。
小宸王指定不从,被问多了就生气,结果就这一生气李承兴更不让他走了,说自己被好心当成驴肝肺,要小宸王给他道歉,直到他满意了才让走,还装作一副真生气了的样子。
小宸王气的脸更红,也可能是真的委屈,又怕他生气,只能憋着性子叫哥哥,说错了,叫他别生气。
李承兴则会掐准时机,赶在把小宸王第一颗金豆豆掉下来之前上前抱住他,呼噜呼噜毛,哄上半天。
但若不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小宸王就会更惨,哭是一定会哭的,李承兴这厮指定不能这么轻易让他逃过一劫。就比如十六岁那年,宸王陪他去帝丘为弟弟小何请签入族谱、告慰先人那次,他说带宸王去外面吃好吃的,结果把人带去了揽月楼。
小宸王当场就气了,李承兴一看这不行啊,一见女人就怕可怎么好,便带了几本春.宫和一食盒夜宵,趁着夜深人静去小宸王房里采花去了。
李清乐当夜喝多了酒,那夜的事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总之好像不是什么磊落的事。因为第二天醒来时小宸王衣衫不整,不轻不重哭着锤了他好几下,半个月都没有理他。
那几本春.宫后来是被苏义安发现的,直说他祖上给人烧歪了坟。
等等,春.宫?
苏义安往他枕头下塞的几本……
李清乐缓缓瞄向枕头。
楚长瑅不知这一瞬李清乐的脑子里过了这么多事,问:“看来侯爷以前只是把本王当成玩物了?”
李清乐转回头来,一愣。
宸王这眼神……着实可怕。
“玩物这词……用的不对,”李清乐瑟缩,“应当是……知己?”
“侯爷爱消遣知己?”
“不不……”李清乐叹息,倒打一耙道:“陈年旧事你追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后来不是也没说什么……”
楚长瑅冷哼,将他仍回床上。李清乐被摔的整条腿密密麻麻,蚂蚁啃食似的的刺痛,倒在床里起不来。
楚长瑅转身去把窗户都关上了,院中的大莲和仆从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清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往床里缩,因为灯暗房里一下子变得黢黑,他怕极了黑。
“……殿下若想效仿臣当年的行径……”李清乐见宸王取来个灯架,嘴上顿了一下,又见宸王将灯架搁在床头歪头看向他,心底一暖,“需得到花柳巷喝上一盅热烹甜酒,再叫二三十个姑娘歌舞助兴。”
楚长瑅直接连人带被褥往外拉,李清乐话还没落下就冷不丁地被拽到了宸王的眼前。楚长瑅道:“侯爷实在应该庆幸你这双腿尚不能动,不然,为本王跳舞助兴的就该是侯爷了。”
李清乐一怔,随即笑道:“还真敢报复我了。宸王殿下,就在这吗?”
楚长瑅双手撑在李清乐身侧,鼻息离李清乐只有一拳的距离,“若为其他事报复侯爷,可以在牢狱,可以在朝堂,可以在刑场,可以在边疆,但若只为那夜的事报复侯爷,自然要在床上。敢问侯爷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