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楚长瑅顿了片刻,又道:“我也不喜欢它。”
李清乐言归正传:“当初,我家付之一炬,大火间,所有人都忙着争抢财物,只有这只猫,不知从哪来的,我见它第一面就知道这是个狠角色,至少是四邻八舍的一号强畜。后来我回家,宅院破败,杂草丛生,只有这只猫像这个宅院的主人,威风凛凛地四处巡视,不叫敌人侵占分毫。”
他朝楚长瑅张开手。
楚长瑅先是一愣,看到一旁的坐轮,想也没多想,一上前去,便把李清乐打横着抱了起来。
李清乐勾着他的脖子笑道:“我就让你扶我一下,谁让你这么抱我了。让别人看见不得闹笑话啊……”
楚长瑅还颠了颠重,这人看着大高个骨架也不小,其实根本没二两肉,轻的羽毛一样,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李清乐清瘦的骨骼,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散架。他将他稳稳地放在坐轮上,顺便把李清乐不肯松开他的手从脖子上扒下来,打了一下。
“好疼。”
“你不是没吃那药么。”
李清乐才不在乎这些,伸手把那药拿来给宸王看:“这可是好东西,吃了不伤身的,你要就送你了。”
楚长瑅并不睬他,“这么好的东西留着侯爷自己用吧,瞧着你同你家大夫方才不是挺看的对眼的。”
“……你胡说什么!”李清乐一下子就被掐灭了火儿,“谁教你的。”
楚长瑅趁机把那药从李清乐手里抢过来,收进李清乐的床头。
李清乐竟不知宸王能说出这样的话,然他自己愠色刚过,趴在坐轮上又不老实了,“你不是说要给我送话本吗?那你听过那些坊间传言没。”
“什么?”
“有一件,在你出生前,我周岁宴时,”李清乐仰头倒着看楚长瑅,“说那时秦婶婶将要临盆,你我父亲指腹为婚,你若是个男儿,便是我兄弟,你若是个女儿,便是我娘子。”
“……”楚长瑅,“你真没吃药?”
李清乐叹了口气:“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扫兴,真没劲。”
主子跳到桌子上用爪子拨弄李清乐的头发,李清乐把主子抱回怀里蹂躏,主子很喜欢被这样粗暴地对待。
“昨日离宫后沈泽月寻到村婆,我的人借机发作,将此事在太妃面前戳破,太妃携人到勤政殿,要为我讨一个公道,”楚长瑅说:“父皇最终命人将村婆还乡,鉴于先前太子怀疑我身份,此事也只好让太子替罪,现在皇兄又被禁足了,太妃那边……”
“停停停,”李清乐头昏脑胀,捂住耳朵不愿听,“好殿下,好主公,您就看在我身残志坚的份上,今日饶了我,咱们别提正事了成不成……”
楚长瑅见李清乐一直捶腿,难得心软下来,“好,那说什么?”
“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外面人多眼杂。”
“那你就推我在这房里走走,”李清乐眨眨眼睛,“不然,你抱着我走两圈也行,你怀里还挺舒服的。”
楚长瑅挑眉,歪头,“行啊。”
这本是再明显不过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宸王二话不说真又把他给抱了起来,李清乐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终于想起“要脸”这两个字怎么写。
“我说笑的——”
为时已晚。
李清乐被楚长瑅三两步带到了中厅,那里空旷,步子迈得开,四周也没什么遮挡。楚长瑅明显觉出李清乐不自在,因为四周窗子都开着,他怕被外面的人看见,将头往他颈里缩。
“我真玩笑的,你推我就行。”
“侯爷不是说,本王的怀里舒服,这点要求本王还是能满足一二的。”楚长瑅正色道。
这正色中分明是不正经,李清乐今日算见识到了,“嘶——”
“侯爷,问你个事。”
“你先把我放下来。”
“侯爷若不老实回答,本王只好一直如此了。”楚长瑅道。
李清乐知道宸王还是要问昨天太子模糊不清的那句话,可这怎么答?
他若说实情,这小宸王不得把他皮扒了?他若撒谎选择继续瞒下去,不说宸王会不会信他,万一日后太子一个看他不爽,把这事给他抖搂出来,到时候还是会被小宸王扒皮的。
早扒晚扒都是扒,李清乐心想,如果想逃过这场暴风雨,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让他死在爆发之前。
能瞒一刻是一刻吧
“殿下,”李清乐歪头靠在楚长瑅胸口,“不是说好了不谈正事。”
“就这一句。”
“一句也不想听,我头疼。”
“那本王给侯爷提个醒。”
“殿下请讲。”
“现在你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老实交代。第二,你可以大声叫唤,不过想必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真叫来了也是侯爷丢脸。”楚长瑅道:“第三,你我可以就这般抱着,反正本王不累。”
“我还有一个选择。”李清乐灵机一动,抬头笑看楚长瑅的眼睛。
“哦?”
李清乐一字一句:“装死。”
然后他就吐舌头仰头“昏死过去”,楚长瑅没忍住笑,怀里这人还在振振有词,“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一听这话,楚长瑅才终于把他放下来,“能不能有点忌讳,住口。”
李清乐大笑:“没事儿,鬼门关走过好几遭了,我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