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肄业最大。
可他们忙活了一整个下午,始终一无所获。
*
当晚,李小侯爷命人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本人却没出席,客人们大都喝地酩酊大醉。
夜半,深沉。
月光就像洒下的一片银辉。小院里一共四个房间,三人挤在一间里睡,并不显得拥挤。
窗子大开,窗外是一颗桃树,桃树背后落着一堵高墙。
萧错侧躺着一直没睡,看着那堵墙,不知在想什么。
海寻玉起夜回来,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还不睡?”
“……睡不着,”萧错问:“他们都睡了?”
“嗯。”
“……你可真像我娘,”萧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都不是小孩了,还要挨个看看他们盖没盖好被子,哪怕不是亲生的。”
“……”
好在萧错没继续说下去,不然海寻玉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乾越山萧家的情况,海寻玉听过一些。萧家的家主是个沾花惹草没够的烂人,知天命的年纪,已经先后娶了几位正房,还纳了不少妾,生了一堆儿女。萧错就是正房嫡出里面排行第三的儿子,也是他爹现任的正房娘子所出。
“矫情了,出去走走,”萧错忽然坐起来,“料那些人白天没找到玉坠,晚上会起贼心,我去外面守夜,海兄你好好睡。”
“……”
海寻玉还没来得及开口,萧错已经一溜烟从窗户跳了出去。
窗子摇晃的“吱呀”声吵醒了睡得正香的白进,白进翻了个身将被子扯到一边,海寻玉歪头看到,一把把被子扯到自己身上。
萧错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径自就往主院的方向去了。
……
主院房内。
芙蓉纹窗半开,烛光炽碎,围棋下了半盘。精致小屋内李清乐正坐在摇摇椅上昏昏欲睡,身边站着个专心研究针法的白无常。
“别动。”
小侯爷还是没逃过去。
前一秒池塘里的鱼肚子翻白,后一秒许大夫拎着针就杀过来了。李某人现在是只刺猬。
月色朦胧,药香四溢,只听李清乐无效求饶:“别扎脸……”
“我让你别动。”
许方正根本不听。
“我困我当然要动,”李清乐打了个大大的哈切,“不动我就睡着了。”
许方正叹气:“这回扎的是清醒穴,只有困了才能试出效果,你再忍一忍。”
“那你针法也太差了……”
“你再说?”
“我就说。”
许方正顿时手上动作说了一停,不扎了,开始用眼神骂人。
李清乐也是服了,“好好好,许神医妙手回春,许神医药到病除起死回生,华佗在世!嘶……”
头顶又被扎了一针。
许方正转身去给煎药的药炉点火扇风,片刻后,他问:“醒了没?”
“……没。”
李清乐还是一副再多说一句话就要睡着的样子,疼劲过去以后,半睁着眼开始磕头。
“别睡!”
但这药性烈,只要开炉就必须一直维持大火,而且不能离人。许方正简直两只手八个用,情急下只能捡趁手的东西把李清乐砸醒。
李清乐就这样被砸了好几轮,可他太困了,红枣瓜子也砸不醒,许方正无法,正要抄起一个汝窑茶杯……
“师父。”
身后便有人叫住他。
许方正浑身猛的僵了一下,扇风的动作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