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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黑,没开灯,立宵一进去,灯泡就被拉明了,有一个老人坐在床前,褶皱的手裹着另一个枯瘦的手,那是太奶奶的姐妹。
“你是立宵不?”,坐在床边的老人问。
立宵一时没答上来,他透过蚊帐的缝隙,看见床上的老人腰背弯曲成弓,根根肋骨凸起,脸颊深深凹进去,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清明,因着疼痛变得模糊,执拗的看着立宵的方向,叫了一声,“立宵。”声音被喉头腐烂的息肉磨的很含糊,可立宵却听得很真切。
谁说不记得,她明明什么都记得。
立宵泪如雨下,半大的小子站在腐烂的屋子里遮住了所有老去的气味。
床前的老人慢慢踱步,拄着拐杖移开一寸土地,不大不小,正好够立宵看清。
灯光太老了,昏黄的光线把太奶奶的痛苦都模糊,柔化。
“立宵回来了。”
太奶奶张着嘴,没出声,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音发出来,算是应了。
立宵牵着老人的手,抵到额头上,如果世界上真有所谓真主,就别再折磨一位半生艰难的老人,她的信仰比生命还珍重。
立宵跪在床前,替太奶奶做一次祷告。
窗外夕阳落尽,不见光色。
回去是迟曙骑车,他把外套盖在立宵头上,朝着反方向,径直越过村子,停下一条河前面。
“立宵,下车。”
立宵抬眼时,正见迟曙往下跑,跑了一个大下坡,走到河边。
立宵记得,这是迟曙之前掉下去的那条河。
如今迟曙站在这里,早就已经是新生。
“立宵。”
“我差一点点就死了。”
“当时看见你,我真以为自己看见了光。”
所以我向死而生,决定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