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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第五零四章 封王之征(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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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四、封王之征(14)

自从杨辉回城,伦州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风声鹤唳。

谢冲绕过巡城的重兵,穿越正阳寺后废墟的小径,辗转回到了菜窖。

葛笑蹲在天井下头,一宿没敢合眼,此刻看见谢冲跳下来,忙站起身,“怎么样,何时动手?”

“后天晚上是个机会。”谢冲将馒头丢给葛笑,拿毡布谨慎地将天井遮好。

“为什么是后天?”

“后天晚上开南门放粮,我猜是萧图对杨辉许下的承诺——用粮食换儿子的性命。恰好西城开仓,杨辉会亲自坐镇,督帅府那边有机可乘。”

谢冲脸色不好,想是因为一宿没睡,心烦。

“那可得快些动手!总不能任伦州的粮仓被萧家军填满,再耗老六个把月!杨辉耗得起,我们当家的耗不起了!”葛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等下,杨辉到底有没有把萧成骏扔在督帅府,别咱们没头苍蝇似的栽进去,结果连萧成骏的毛都没见着,他会不会跟二爷一样,也被关进了西城死牢?”

“不会。”谢冲断然道,“自杨辉回城后,我一直紧盯着死牢。除了今晨从里面驶出一辆马车外,没见运人进去。萧成骏如果身受重伤,杨辉又要保住他的命,不太可能将这种‘座上宾’扔死牢里晾着,那不是催命么?杨辉是要拿活人跟萧图源源不断地换补给,人死了,粮食不也断了。”

葛笑放下心来,“那就是说萧成骏定然在督帅府。”

谢冲却没敢笃定地答复他。即便能确定萧成骏没被扔进死牢,但是否关在督帅府,暂时没有定论。事有蹊跷,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没这么简单。

“不管怎样,后天晚上行动,趁督帅府兵力空乏,送萧成骏一程。”

葛笑终于舒坦了,笑着调侃,“总使大人磨蹭了半个月,终于肯动刀了。”

谢冲禁得住他的嬉皮笑脸,肃然道,“我还是要提醒十六爷,即便此次行动你主刀,凡事——”

“凡事听你的,行了吧?”葛笑大喇喇坐回坛墩上,翻开热乎乎的馒头,无所顾忌地咬了一口,“哟,今天放肉了,香!啊——”

结果葛大爷一个“香”字的长音还没拖完,猛然从头顶的天窗照直窜下一道红影,利剑一般,照着葛笑手里的那块肥牛肉狠狠咬下一口——

“咝——咝——”

“抢肉抢到老子头上了!王八蛋!”

敢从一个月都没闻见荤腥的十六爷嘴里抢肉吃,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给他大卸八块。于是还没等谢冲阻拦,金云软剑当即出鞘,葛笑照着烂菜堆里卷着的一团“红影”毫无犹豫劈了过去。然而那道“红影”也不是凡尘“鼠辈”,跟葛大爷的软剑“斗智斗勇”,竟在烂菜堆上玩起了捉迷藏。

“小畜生,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原本菜窖就黑,头顶的天窗还被谢总使老老实实地用毡布封上了,此刻一人一“影”在巴掌大的菜窖上蹿下跳,还道是只倒霉耗子。

剑光一闪——

头顶毡布被利刃削断个角,晨光照下来,正好照在那团“红影”上——

“慢着!”谢冲立吼。

葛大爷一剑断下,在将要劈到“红影”时立刻翻手,剑锋划向旁边的菜缸,缸子立时碎成了渣。

其实在阳光射下的一瞬间,葛笑也已看清了——那是一条红色蛊蛇。

小红花像是被这莽夫吓着了,战战兢兢地绕过他,盘在角落里吐信子。

“误会误会!”葛大爷能屈能伸,走过去,一把攥准小蛇七寸,将它提溜起来,“谁让你这小畜生跟老子抢肉吃,你哥这么教你的?”

谢冲曾在穹顶一战中见识过小敏的本事,再见这种红色小蛇,也不觉诧异。

“它尾巴上缠着东西。”

“这是信蛇,用得少,不好控,除非跟巫童学过‘驭蛇令’。眼下城中会吹骨笛的,除了杨辉身边那个小王八蛋……还有二爷。”

葛笑快速解下蛇尾上缠的血布条,仔细看了一遍上头的“暗信”。

“季卿说什么?”

葛笑脸色立变,“他被杨辉移押回督帅府了!”

谢冲愕然一惊,“所以早上那辆出牢的马车运的是季卿!”

布条快被血水染透了,浑浊不清,要仔细分辨才能将暗信看明白,葛笑的心脏不知不觉狂跳,呼吸急促,“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这么多血!”

谢冲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他还说什么了!?”

“城西……泥瓦巷、仁晖堂……找一个叫‘冯有常’的人——问明原委,再决剑锋。”

“仁辉堂”竟然就是伦州西城的“义庄”。

当夜,葛笑和谢冲就迅速前往,寻找这个叫“冯有常”的人。

“人灰啊人灰……难怪叫‘仁辉堂’。”

葛笑先一步踏进满是棺材的内堂,漆黑阴森的烂布帘子拍打着合不紧的窗叶,风吹奏出了鬼叫。

“什么人会住在停死人的地方。”谢冲在内堂环视一圈,除了七零八落散布的棺材和“草席”,没人音。

“越是这种地方越没人敢来。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你没在棺材里逮着过人?”

谢冲无奈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这个冯有常到底是——嗯,这是什么?”葛笑走到帘后的一口棺材边,盯着棺盖上粘着的一朵“女儿结”,莫名其妙地摩挲着下巴。

忽然,棺盖挪动了一下——

“老子不会遇见诈尸了吧?!”葛笑倒一点也不怕,甚至探着头往里瞅。

谢冲警惕心极高,忙一个箭步跃过来,将他往后拽了两步。

只见挪开的棺材板下爬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看了两人一眼,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忙喊了一声,“爹爹!”

两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中年人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你是——”葛笑神色戒备地问。

谢冲上前打量着那名中年人,“他穿着西山地牢的兵服。”

那中年人转身将门阖上,低声对两人说,“我是冯有常,敢问哪位是葛爷。”

“我是。”葛笑应道。

“夜火长明不见血。他说这是初次拜山时定下的规矩,生杀帐里。”许是常年在阴暗潮湿的死牢当值,冯有常的声音透着一股嘶哑的怨气,脸色也有点发青。

葛笑脸色稍缓,按住谢冲从一进门就紧握软剑的手腕,“自己人。”

冯有常走过来,将女儿从棺材里抱出来,又塞给她一个热腾腾的纸包,“今天是包子,乖,吃吧。”

小女孩不吭不响,抓起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冯有常这才抬起头,“他们抓了城里的壮丁去充军,亲眷就都关起来,喂了那种药。她娘没捱过冬天就病死了,走了也好,不然也是遭罪。只留下我们爷俩。要不是半个月前在牢里送饭时,那位恩公给了我一枚糖丸,我这丫头早就被他们毒死了。没地方躲,我就想起来义庄没人敢来,这些日子就一直让丫头睡在棺材里……抱歉,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这都什么事啊……葛笑听得浑身不舒服,无名火“噌”地着起来。

谢冲喜怒不形于色,公事公办地问,“那他人怎么样?为什么忽然被转押?”

“……”冯有常默默地垂下头。

葛笑急了,“老哥说话呀!他是不是出事了?”

冯有常叹了一声,遂将昨日西城死牢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他妈的!!”葛笑一拳砸在棺材板上,“老子这就去扒了那小畜生的皮!!”

“慢着!”谢冲按住葛笑。

“谢冲!你他娘聋了还是疯了,你没听见么,那小畜生拿锥子钉了二爷!!”

谢冲却执意用身体挡住他,“你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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