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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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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云台

三日后,从幽州传来消息,霄久县县令亲往幽州府,决定和丁奎联名上奏,商议往幽州迁挪火器门的事,还顺带运去了三十车军粮。

靳王“试火”的意愿终于得意进展,二爷在九则峰的山坳里给他圈了片地。

这几日,二爷紧催着万八千,终于赶在雷雨季前,平题箭阵重建成型。

今晨雨停,将近入秋的时节,天阳极远,日光却清透。

兄弟们好不容易逮着个好天气,今晨在走马坡放马,也不知谁在高处喊了一声“赛马”,片刻后,就见群马从走马坡上奔驰而下。

二爷坐在生杀帐门口晒太阳,瞧着从山坡上狂奔而下的群马,对身边站着的小敏说了几句话,小敏点了点头,跑到山坡顶,扬着红绸,高声喊道——

“传二爷的话,今日谁夺了头筹,赏他五金!”

顷刻,欢呼声迎着山风,回荡在山谷。

小蛇盘在二爷的手腕上睡得正香,小敏跑回来,“打头阵的是青一寨!”

二爷微微点头,心情极好。

鸿鹄在烈火中重生,似乎未曾消磨它的本色,山寨重建,一点一滴从头再来。

这时,陆荣从不远处走过来,“二爷,石头房翻修好了。”

二爷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半个月的生杀帐,想起某一夜点亮的海棠花灯,神色忽然有些复杂。

“怎么?有什么不妥?”陆荣问。

“没有,”二爷对小敏道,“辛苦兄弟们,贺我乔迁,一人赏一坛好酒。”

“是!”小敏眉开眼笑地正要离开。

陆荣酸溜溜地说,“二爷,大家可都只记得您的酒了,我这见天催工期的,人见人打。”

二爷叫住小敏,“回来,让三爷去放酒吧,免得我净作好人,恶人的骂子都叫他背了。”

陆荣肠子里那点芝麻伎俩被二爷瞧得一清二楚,霎时提了提眉梢,嗓子眼里模模糊糊地飘出几声干咳,嘿嘿一笑,“多谢二爷成全。”

“算算日子,几日后,老六该启程汇军了,”二爷望着不远处的山峰,敛眉正色,“这几日派人探了么,他何时回来?”

“早晨探子来报,说是还需几日,极北的城防塌了,需要补修。”陆荣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来报?”二爷仰起头问。

陆荣立刻低头,“是我疏忽。”

二爷疑问道,“有别的事?”

陆荣犹豫了一下,“您还记得那个阿笙吧,这几日,他每夜都想逃跑,我骑着快马才能追上,今早追到时,他趴在新建好的平题箭阵前,一动不敢动,我把他背回来时,他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二爷略显讶异,“跑得竟这么快?”

“跟我的马差不多。”

“他害怕箭阵?”

陆荣点头,“不清楚,不知道是跑虚脱了,还是真怕。”

二爷点头,“这事我知道了。另外,再去探探老六那边的情况,及时报我。”

“是。”

当夜,二爷迁回了断崖边的石头房。

这个房子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也算是经历过一轮生死。屋内陈设恢复如初,依山崖而建的居所,从半山上就能看见远处平原上蜿蜒西北的揽渡河。

这日夜半,暴雨倾盆而下,闷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房舍初建生出的土腥。

睡到后半夜,二爷忽然惊醒,伸手蹭了一下额头,发现冒了满头热汗,雪鹰正在梁上睡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飞进来的。见主人醒了,便展翅飞落床边,将鹰爪伸过来,示意二爷取信。薛敬在信中大致将情形说了,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不难看出,关隘的城防毁坏情况比他预想中还要严重。

二爷读完信,伸手摇了摇床边的铃铛,不一会儿,陆荣便披着蓑衣疾步进门。

“进来,”二爷朝他扬手,“把灯点上。”

“二爷,深更半夜的,有什么急事?”陆荣拧完袖口的雨水,顺手去拿火油。

“老六来信,你看看。”二爷将信递过去,“损毁的是云台的城防,靠近阴山边境。”

陆荣接过信看了一遍,“该是山石滑坡造成的,近日雨水频繁。”

“不太像,”二爷忧心忡忡,“面积大,像是人为的。”

“那您怀疑是……北鹘军?”

二爷想了想,指着陆荣手里的信,“将这封信转述给老万。”

“老万?”陆荣一懵,“老万哪懂重修烽火台的事,别回头再给老六添乱。”

“他是不懂,但他能让阴山游匪别再到云台犯贱。”

陆荣一怔,“……”

没想到,这捣毁云台的祸水竟然引自阴山黑集,他突然想起万八千背着二爷跟阴山游匪倒换战马的事,于是试探着问,“静水山坪不是还有老万欠您带一百六十匹马么,清数了么?”

二爷听出了他话底的意思,笑着说,“怎么,要是没清数,你打算替他还?”

陆荣赶忙摆头,“我、我不不不……我没钱!”

“那就别废话。”二爷眯起眼角,“这些年,老万和阴山游匪之间有不少暗门营生的往来,要是都捅出来,哪边都不会好过。你把老六这封信转给他,就说我说的,云台这事若办成了,欠我的最后四十匹战马我暂时给他抹了,来年再补二十匹能下崽的母马给我,静水山坪的账就算他清了。”

“那他若是讨价还价……”

二爷冷笑道,“他若是不想我把阴山马道鸿鹄哨卡上的人全部重新换一遍,叫他这些年背着我收买人心的钱付诸东流,就尽管寻我讨价还价。”

陆荣立马点头,“知道了。”

“还有,”二爷又说,“要尽快帮老六将云台修筑好,否则一旦北境线兵变,烽火台点不起来,会误事。”

陆荣为难道,“可是兄弟们大多去修箭阵了,一时调不出那么多人。”

“不是还有那几千新兵么,正好当练兵了。过几日刘贺青还会送些新兵过来,来一批就往云台送一批,以快的速度将云台筑好。”

陆荣愁容满布,“新兵没那么听话,万一届时给老六不服管,更麻烦。”

二爷笑道,“你再仔细读读他这信,这明摆着是来跟我要人的。既然他要人,咱们只负责给他送去,他要是连收拾新兵的法子都没有,这仗也不必打了。”

陆荣这老妈子的性子,咸吃萝卜淡操心,之后在回复老六的信中,陆荣还是将二爷所言事无巨细地转述,交给了雪鹰,瞧着胖鸟扑扇着翅膀,往极北飞去。

北境阴山,风雨交加。

雪鹰踩着泥混的雨点飞进主帐,落在一边的桌上。

此刻,靳王正在烛火边上研究坍塌的那段烽火台。

胡立深将雪鹰送来的信递给他,信湿透了,墨迹模糊,殿下将信摊在火烛边,辨认了许久才看明二爷的意思。

“王爷,信上说什么?”

靳王灌了口凉茶,有些作难,“立深,要是送来两千新兵,左右不听使唤,烽火台又必须修筑,时辰还不能耽搁,你要怎么办?”

“我……”胡立深挠了挠头,“小时候我娘对付不听话的小孩都是用打的,打到皮开肉绽,自然就听话了,我和大哥都是这么被她打过来的。”

“那你觉得,如果对这些新兵也用打的,能听么?”

胡立深煞有其事地点头,“能听!但……心里不一定真听。”

靳王觉得他说话有点意思,又问,“若要人心服口服,只用打的,能成么?”

胡立深摇头,“那指定不成。”

靳王起身抄起短刀,“走吧,去烽火台。”

胡立深抓起蓑衣,急喊,“王爷,外头倾盆大雨!”

“蓑衣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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