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瑶警惕地看一眼，向后退了一步，“高三。”

“高三的学习生活很苦吧，我都知道，我家里也有高三的孩子……”阿姨抹着眼泪，看起来一把心酸地说。

李璐瑶刚要张口为张宝贵证明，阿姨又继续说，“你看见前面的红绿灯了吗？”

李璐瑶转头去看红绿灯，不明所以点点头。

“我儿子是香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他就在那里，你知道吗？”

李璐瑶背过手拉拉背包，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眼中喊着的泪终于滴下，阿姨跨到了李璐瑶面前说，“抱抱我可以吗？”

等她被一个温暖宽厚的身体抱住时，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向一个陌生女人张开了拥抱的双手。

可她依旧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恋恋不舍，这个温暖的拥抱在心里激起了强烈的对妈妈，爸爸，和很多很多人的思念。

阿姨小心翼翼地用脸蹭了蹭李璐瑶的，在李璐瑶的左脸上亲了一口，又扭转话题教导她，“我有一段时间，不敢看路边翻垃圾桶的那些女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璐瑶：“害怕成为她们。”

阿姨在她的颈侧轻轻摇头，散乱的头发挠着她的脸颊。

她没有给出回答，而是无声地笑了笑，“做人啊，要争气，那些你以为过不去的难关，都会过去的。”

“永远也别哭，要勇敢。”

说话的口吻实在熟悉，尽管努力不去回想，可妈妈微笑的面庞还是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世间会有轮回吗？

电动车的滴滴声响起，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在肩膀，额头被冷汗浸湿，凌钰面容严肃，语气不容置喙，“上车。”

李璐瑶坐在后座上，三番两次想要开口还是生生地忍了下去了，直到凌钰问。

“有什么说吧。”

“这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她试探性地开口。

“不会！”凌钰直接打断。“形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唯物主义。”

李璐瑶立马反驳，“她那个口吻，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

那些妈妈曾经说过的话，那样熟悉，犹在耳侧。

“一个陌生人和你说两句话你就相信？！李璐瑶，你是疯了吗？！”她一遍遍尝试去分担她的伤痛，抛下过去，着重于未来，听这一番话，看来还是无济于事。

“我没疯，可是她真的很像……”

电动车拐进停车位，李璐瑶埋着头下车。

凌钰停下脚步，伸了一只手过来去拉李璐瑶“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我也还没有缓过来……对不起……”

牵上凌钰，李璐瑶回答说，“没关系。”

突然，李璐瑶问，“你不是去参加旅游团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凌钰咂咂嘴，看着她，似乎是回味了一下，“不好玩，我还是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