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清此刻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眼前被蒙了一层雾，让她垂下眼睛开口，“我想问问您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直到那天的消息……”

胡健思考了一下，用手比划着，说了个估摸的时间，“十二月中旬吧，大概是17号那天，一起吃了个午饭。”

胡蝶担忧地望着她，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李璐瑶，一切都会过去的……”

李璐瑶仰起头放松地笑了笑，明白地点点头。

继续接下来的询问已经没有必要，无法得到实质性或更多愿意被透露的消息，李璐瑶随意地客套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临近中午，李璐瑶挥手向两人告别，婉拒了胡家的午饭邀约。

寒假一到来，云城就明显充满了生气。寒冬腊月里，孩童们走街串巷地嬉闹，妇女们在路边唠着磕。

李璐瑶找了一条没有人的长椅坐下。她其实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放空，消化。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挚爱的相继离世，亲人的绝望离开。

而这一切，只能她一个人去承受。

有小孩扑棱着白花花圆乎乎的手臂朝她跑来，许是凑近了才发现认错了人，站在距离李璐瑶两米的地方，啃着手指停了下来。

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小小的鞋子，李璐瑶怔愣着抬头。

小姑娘单纯可爱，李璐瑶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害怕，大着胆子走到了她面前。

小小的热热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脖颈，声音软糯糯的，“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

李璐瑶很快的意识过来，随即整理了那一瞬间失神的表情，抱住了她小小的身体，说，“那我们一起等妈妈回来吧。”

李璐瑶没有陪小孩子玩的经验，家里面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小孩子，她只能模仿着妈妈曾经的方式，逗着她开心。

小姑娘的家长很快地赶了过来，连连感谢李璐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

她不记得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也感觉不到饿。

目光就停留在两人离开的地方，等到面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时才起身往家走。

越往里走，路灯越稀疏暗淡。隐约听得见有些醉酒的人的疯言疯语。

牛仔外套里的手机震了震，李璐瑶刚接通电话，便立马关机告急。

幸运的是，在走出两百米后，路边坐了两位闲谈的大妈。

“阿姨，我手机没电了，能借我打个电话吗？”为了自证清白，李璐瑶掏出手机按了按。

左边的绿衣阿姨为她按了拨号键，拨通的刹那，得知陌生人是李璐瑶后，手机对面传来一系列发问。

“你在嘛？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去接你！”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顿了半秒钟后，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说，“你回来了？”

“你别动，我去接你，你在哪？”

“我在文汇轩这里……”

绿衣阿姨在旁边又说了些话劝劝身边的白衣大妈，见对方无动于衷，叹了口气，接过手机后往小店铺里去，关上了门。

白衣阿姨看样子喝醉了酒，头发乱糟糟的，李璐瑶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路边翻垃圾桶的一些人。

大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眼里喊着水光，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云城一中。”

“你多大了，高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