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看不到谢风舟的脸也没了兴致,她捋了捋落在耳边的秀发,很是配合:“那请你们自便。”
然后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那位老管家也识相地退开了。
褚彻都准备好磨破嘴皮子硬闯了,大不了再写一封检讨书,结果没想到过程这么顺利。
谢风舟打了个响指:“还愣着干什么,既然没人管,就正好都搜一遍。”
褚彻拿出从住建部拿到的龙广天别墅的房屋图纸,下令:“冯娇带队一楼,高越带队二楼,秦风和我们一起去地下室,等会还在这儿集合。”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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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广天的别墅很豪华,主楼后边还建了一个院子,院子的中间是一个大泳池,泳池里的水已经放干了,应该是害怕水结冰膨胀破坏了四周的瓷砖。
谢风舟他们直直地冲着泳池后的玻璃房走去,玻璃房的半边种满了花,另一边摆了一张米黄色高桌,地上有一个与整个地板颜色不同的方形瓷砖。
谢风舟围着地板转了几圈,说道:“应该是升降楼梯,找一下遥控或者按钮。”
秦风走了两步突然发现脚下跑来一只猫,为了不残害动物他立马调转方向直直朝角落里一个花盆摔去,褚彻快走两步把花盆踢开,秦风的头砰一声摔在褚彻的鞋上,他还没来及喊疼就听到“刺啦刺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瓷砖向下隐去,通向黑暗的不锈钢楼梯一层一层向下降着,褚彻把脚移开,吩咐着身后一个警察:“你先看看秦风有事没,我们先下去。”
秦风:“……”好冷漠的队长,人心太凉我不敢碰。
褚彻下盘极稳,迈着大长腿就差一步到位了,他微微侧身站在第三个楼梯上看着还在地面一动不动的谢风舟,问道:“害怕?”
“哥扶着你。”
褚彻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时间很久的钟楼沉闷地敲击,谢风舟看到褚彻伸出的手,又想起了那天的温度,他不由自主地倾身握住了那双手,想试试这双手还像不像那天那么滚烫。
褚彻拉住谢风舟的手十指紧扣,慢慢带着青年往下走,谢风舟的手很凉,像是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汉白玉,褚彻皱了皱眉有点发愁谢风舟的健康问题。
脚落到实处,谢风舟才恍然自己和褚彻的姿势有多暧昧,他忍不住轻轻挠了下男人的手心,褚彻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迅速松开谢风舟的手,褚彻转身打开手电筒在墙上乱摸起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啪嗒”一声,黑漆漆的地下室被暖光照亮,褚彻回头看了眼,谢风舟正脸色带笑。
“哥,开关在这呢。”
褚彻总觉得谢风舟的笑容像是调侃,他脸上发烧选择再次转移话题:“来里面看看。”
谢风舟也见好就收,不再逗他,和褚彻一起往里走,地下室并不大,差不多十平米左右,像是刚打扫过不久,地板很干净。
但屋里堆得满满的都是相框,每个相框大概都有四十公分长宽,上面蒙着一层白布,摆在最中间的相框有其他的两倍大,白布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谢风舟喝止道:“先别动。”
褚彻刚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
谢风舟走到楼梯口放大音量喊道:“把箱子扔下来。”
质量甚好的银色的手提箱在楼梯上轱辘转了两圈丝毫没有损坏,谢风舟打开箱子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随手关上了灯。
他拿着喷雾器喷了两下,荧荧蓝光布满了地下室,即使没有开灯谢风舟都能大致看清楚屋里的陈设。
谢风舟再次开灯,从箱子里翻出来一次性的手套扔给褚彻。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画布被掀开,每张照片的主人公都是龙广天和一些样貌端正的男孩女孩的合照,照片的左下角用蓝色水笔写着不同的数字,照片里龙广天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而孩子们的眼神空洞又麻木。
最大的相框里是孩子们的合照,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孩子们眉眼弯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谢风舟手指拂过玻璃相框,看着有些孩子的身上已经被画上了叉号,突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条鲜活的靓丽的生命被当成是交易的筹码,货币。
忽然谢风舟的视线定格,曲画的脸庞明显稚嫩不少,她牵着一位笑盈盈的少女,少女和曲画的五官有着微微的相仿,墨色的头发梳成了一条马尾辫,她的脸上没有红色的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