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想杀掉我吗，不放我出去，我不就死了。”莺昭懿不明白，她的声音闷闷的。

谢长楼在听到“死”的时候，心脏一跳，蓦地掐灭灯火，室内只余遥遥一盏灯火亮堂，将他面庞上的阴暗照得纤毫毕现。

“你通晓鬼神之力，寻常方法自然无法杀死你。”

他语调有些怪。

莺昭懿慢慢垂下头，不想和他掰扯，目光落到摇摇晃晃的磨喝乐上。

瓷娃娃摔了个角，两颊还有两团腮红，丑萌丑萌的。

谢长楼道：“我幼时的玩物，已经旧了。”

她伸出手指，碰到瓷娃娃鲜艳的嘴唇，画面有些诡异。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让他们将你带来这吗？”谢长楼幽幽地问。

他此刻兴奋不已，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欲望。

——想知道嫡小姐会如何回答。

莺昭懿本想回答“不想”，触及谢长楼视线的那一秒，鬼使神差地改变了话语：“是因为你想杀了我吗。”

“嫡小姐如此聪明。”谢长楼挑了挑眉，“还是猜错了，再猜猜呢？”

这会轮到莺昭懿诧异了，他竟然不走反派的经典套路了。

她彻底有些好奇了，像只被鱼干引诱的猫儿，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

手机的光亮起，莺昭懿记起谢长楼似乎不喜欢黑暗。

她第一次进入他的卧房，可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可能是大反派的印象根深蒂固，反差就被她牢牢记在心间，即使她记忆力没有那么好——

那是小时候吃药的缘故，过度的药物损伤了大脑皮层。

“别看了，我告诉你。”

码字APP显示了谢长楼的想法，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那些隐藏在黑暗里，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她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空气中只剩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谢长楼的心跳很剧烈，他恍然未觉，甚至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胸腔跳动，那种兴奋的感觉难言。

像是血液中流动着针尖，酥麻又疼痛，宛如剔骨，却掩不住的愉悦。

谢长楼说起埋藏的秘密，或许是太久远了，记忆都有些褪色。

“我母亲是前朝皇妃，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她是高门贵女，被谢家安排好婚姻，入了宫墙。”

他漾起温凉的笑容：“她不甘入宫，生性向往自由，却还是为了家族被迫为妃。”

谢长楼指尖捏得有些紧，气息慢慢急促：“先帝爱慕她，却是一种恶心的，令人作呕的爱欲。他妄图囚禁她，日日夜夜宿在她身边——”

“甚是还喂她染了鲜血的吃食。”

“她入宫第二年便逃了，逃到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认识了一个男人。”

“先帝几乎快要发疯了，调动了所有兵马去寻她。”

“而北疆的匈奴探子报了消息，他们得知皇城空虚，先帝无心朝政，自然知晓此乃绝世良机，便举兵入城。”

“在皇城将破之际，先帝终于找到了她，她已在短短四月与那男人成婚，并且怀了孕。”

莺昭懿慢慢根据他的话补全了剧情，她之前虽说看过小说，但并不认真，只是打发时间。

也自然没有心思留意反派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