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了?”
莺昭懿蓦地回神,她一把摁灭手机屏幕,嗓音夹着一丝慌乱:“我要走了。”
她本来就是被剧情强行逼到千机阁的,现在谢长楼要过来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莺昭懿攥紧白玉令牌,紧赶慢赶地原路返回,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嘎吱”作响——
墙缓缓移动,将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泛着银光的刀气便横亘在眼前。
人在极度紧绷的时刻被惊吓是真的说不出话的,莺昭懿亲身实践来证明这一结论是正确的。
她喘着气音,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敢缓缓挪动眼珠,顺着刀刃看去,是那柄险些生锈的刀,它被人捡了起来,狠狠插入窗棂里。
握着刀的手纤细,却不洁白,爬满黑丝,正是方才墙内女子的手。
莺昭懿在心里尖叫:“她怎么出来的!”
刀刃在窗棂中划动,将她一步步往后面逼。
“你想干什么……”莺昭懿好不容易缓过来,轻声道,“我听声音像是你的枷锁被解开了,那为什么不走?”
刀刃猛地停下。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
女子的声音似乎和之前不同,但莺昭懿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莺昭懿紧迫感更甚,她怕谢长楼真的回来……突然,她瞪大眼睛。
不对,谢长楼分明知道她要进来——这次,也是他亲自放她进来的。
刚才她紧张得忽略了码字APP中谢长楼与暗卫的对话,醍醐灌顶间她记起那暗卫所说——
【“属下照您吩咐将千机阁密道内暗器闭合,随身携带进入密道的白玉令牌,并且散布消息,夫人现下已然成功进入千机阁。”】
她浑身力气在顷刻间被卸下,甚至想脱口而出问一句:“他又想做什么呢?”
这么看来,她退无可退。
“跟我走。”女子声音又重了一度。
莺昭懿也懒得挣扎了,她顺从地跟着女子刀刃的方向走,进入了那间阴森的牢房。
她感觉身后女子的速度滞涩一瞬:“怎么了?”
“没、没事。”女子罕见地磕巴了一下,她的动作有点不自然,不过放轻了很多。
莺昭懿没看到码字APP上新出现的消息:【“小心点,你吓到她了。”谢长楼对着女子耳语道,嗓音温柔。】
她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烛火微弱,三步一盏,忽明忽暗,鲜血腐朽的气息盈满鼻尖,她不敢想象人如果长时间待在这里要疯成什么样。
除却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与血腥,就是一间间木制隔间,以及各种刑具暗器。
外边的木墙自动闭合,发出巨大的响动,仿佛有人冥冥中暗自操控一般。
莺昭懿被带到了千机阁最深处,她掠过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机关,但那些冰冷的铁器纷纷闭合了发射孔。
她每次抬脚落下都格外小心。
绣鞋总是容易踩到地上堆积的鲜血,粘腻又难闻。
莺昭懿的脖颈上始终抵着那把生锈的刀,距离恰好,无论她走得快或是突然停顿,那把刀分毫不动,稳得像是庖丁解牛的老师傅。
直到她停在一扇木门前。
那木门上雕花精致,纹路古老,淡淡的檀木香甚至盖过了血腥味,一看就非比寻常。
女子用刀柄快速撬动木门的一处凸起,木门缓缓打开。
“我要……”
莺昭懿话音未落,便被她一把推入其中,踉踉跄跄地站稳,发现木门已然闭合。
这就将她扔进来了??
周遭静悄悄的一片,安静地燃着为数不多的几盏烛火。
莺昭懿有些没底,她谨慎地没有动,而是轻轻抿着唇环视周围。
屋子很小,放着的东西非常违和。
不像是书中那个满屏和谐词的大反派能够有的东西,简直让莺昭懿怀疑这是不是他洗白的桥段。
这些不是谢长楼的东西吧?
又要另一道心音反驳莺昭懿:千机阁内,除了谢长楼又有谁呢?
犹豫不决,必先看手机。
虽说古代没网络,也查不了百度,但她还有码字APP啊。
莺昭懿保持现代人的良好习惯,一打开码字APP,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不可置信。
这未免也太身临其境了!
【“嫡小姐,又在动用鬼神之力了吗?”谢长楼语调未变。】
莺昭懿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到袖子里,她用手机的动作竟能被谢长楼看见!
为什么?
她有些不知所措,本就是抱着划水的心思进入千机阁,现在莫名其妙被关到了这个满是——秘密的屋子里。
她肯定不能和谢长楼说其实她短暂性失明了,什么都看不到吧!
莺昭懿都联想到了那画面,谢长楼定会说:“我看起来像傻子?”
莺昭懿戳了戳黑屏的手机,“好嘛,都是你。”
她打算破罐子破摔,趁谢长楼没来,把账本弄到手,再威胁他放了苍栩。
反正她努力了,结果如何便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