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碧云的小宫人正要介绍自己的经验,就直接被花朝打断了。
“好了,你去把祝嬷嬷叫过来,本公主有急事找她。”
碧云识相地闭嘴,听从吩咐退下去了。
碧云前脚刚走,后脚就陆陆续续进来两三个宫人,端茶倒水的差事甚是熟练,但看着也甚是面生。
不多时,祝嬷嬷走了进来:“你们先下去吧。”
“嬷嬷,”花朝向祝嬷嬷伸出手,祝嬷嬷急忙走过来将她扶好。
“公主,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朝摇摇头:“没。祝嬷嬷,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为何我一个都不认得?”
祝嬷嬷叹了口气:“也难怪公主不认得。半个月前,自从驸马出事之后,圣上派人连夜将榭雨阁的一干人等给换了,听姜内官说,怕是都……”
“死了?”
祝嬷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听说锦秀宫那日随行而来的下人也没能逃得了。如今,榭雨阁里做事的都是圣上身边可信的人。”
“所以,父皇是要监视我?”
“那倒不是,听姜内官说,圣上大概是想隐瞒驸马的真实身份。”
“父皇……原谅她了?”
“应该是吧。”
听到这里,花朝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
父皇是最看重帝家颜面的,发生了这种“丢脸”之事,父皇怕是恨不得将顾言惜碎尸万段……如今看来,父皇应是不会伤及顾言惜的性命了。
可她转头一想,父皇明面上隐瞒了顾言惜的真实身份,暗地里会不会对顾言惜有什么……
想到这里,花朝又躺不住了。
“祝嬷嬷,快、替我更衣、我要去见父皇!”
太和殿。
“哈哈哈哈……”
沐景阳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这让顾家父女一头雾水。
“直起身来!朕有话要说。”
顾言惜和顾丛对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沐景阳正色道:“顾言惜,今日朕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顾言惜疑惑地看向天子,不知道沐景阳在盘算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活命”的代价是什么。只是看着姜内官立在一旁,满脸笑意,好像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顾丛喜出望外地叩首谢恩:“谢陛下隆恩!”
“先别急。顾言惜,你有这次活命的机会,应该谢谢花朝……”
沐景阳提起花朝,目光变得黯淡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两家人,朕便直说了。花朝的身体状态你们也知道,天生弱疾,怕是终生难愈。太医预测,她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什么?公主她……”
顾言惜大为惊讶,通过在西郊那些日子的接触,她本以为花朝的身体是会渐渐好转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已经恶劣到……只有四年的生命了?
“太医还说,因为这次打击她的病情再度恶化,随时都有丧失生命的可能,朕……不想看着她这样。”
“陛下,您要臣做什么?”
“你们在西郊的经历,姜玉已经和我大致说过了。看来,能救花朝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可是陛下,臣、恐怕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沐景阳星目微怒看向顾言惜。
“臣自认,当时在西郊确实与公主相处甚欢,公主也愿与臣倾心,可是,这只是因为当时臣是‘驸马’,是公主的夫君的身份……”说到此处,顾言惜也不禁暗自神伤地低下眼眸,“如今,臣以女子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公主面前,公主不恨臣已是臣的福气。还如何奢望能像往日那般交好?”
“顾言惜,你可知道这半月以来,花朝在昏迷的时候是如何念你的?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在满口替你求情,甚至以绝食拒药的方式来威胁朕!”
沐景阳猛地站起身高声控诉着,也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恨,最后他满眼心疼地说道:“顾言惜,朕明白你的顾虑,但朕还是希望你试着留在她身边……让她好起来。”
“陛下,臣能做到陪在公主身边,但臣不能保证,公主会因为我而好起来。”
沐景阳缓缓转过身,尽力保持平淡的口吻:“如果,有一天,花朝她……那你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