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许再提!”
“我不提我不提、可是臣绝对没有过分的行为……”
“你还提!”
顾言惜说完后面这句话就后悔了,她自己本身也是女子,女子和女子之间能有何过分的行为?不说还好,一说这不是反倒引起花朝的误会了嘛?
看着花朝气得粉拳紧握,面红耳赤的模样,顾言惜像一只狮王在母狮面前败下阵来一样,抿着唇低下头来。
花朝看她躲闪的样子,便以为她在偷笑:还敢取笑本公主?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花朝气冲冲地回到床上,看到顾言惜眼神中泛着委屈:你还委屈上了?好像本公主把你怎么样了?
待花朝躺下不再看她,顾言惜无奈地看着阿如轻叹一口气:这个小丫头……
“莫离芳启:吾尚安好,莫挂念。外祖是否安好?离京已有一月,吾今身居西郊,无法回家探望,心中甚是惦记外祖,望传达。再有四月,约深秋冬初之际,便可回京。望万千珍重!”
时值盛夏七月,一个无聊的午后,顾言惜拿出笔墨来给莫离写了一封信,她来此地已有一个多月之久,从小到大还没有离家这么长时间。信送出去的那一刻,她浑身轻松,这些日子以来的烦心事似乎都抛在脑后了。
顾言惜来到后花园,梅树上的果实已经熟透,有些甚至一夜未摘便落在地上,甚是可惜。顾言惜随手兜起下身袍摆,将梅子一颗颗摘下来。
其实也算不上有烦心事,只是还是和往常一样,偶尔会惹花朝不开心。原因嘛,无非也是顾言惜时常会忘记自己是“男儿身份”,一旦跟花朝有过分举动,就会把她惹生气。顾言惜有时会想,幸好她不是男儿,做不了驸马,即便被花朝讨厌、看不顺眼也没关系。倘若她是男儿,一辈子都要受公主的欺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恐怕比死还难受吧?
然而……她明知道公主的性格霸道,却总想让她开心、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正常的吗?
顾言惜一走神,怀里的梅子不慎掉了几颗。她蹲下身捡起来,自嘲地笑道:“我真是胡思乱想,女子之间怎会有爱情?大概……我出生就是当姐姐的命,用亲生弟弟换成了现在的公主妹妹吧?”
花朝站在檐下,轻扇团扇,望着远处山峰的云雾,自言自语:“要下雨了。”
“是呢,公主。一下雨,后院的梅子也该全熟了。”
花朝用扇面轻轻叩在阿如头上:“你怎么就知道吃?”
“不是奴婢想吃,是驸马。这几日,后院的梅子有些已经成熟了,驸马每日都会摘新鲜的梅子,放在桌上的果盘里,奴婢见公主不怎么吃,这才会尝几个。”
“桌上的梅子,是他摘的?”
“是啊,天气太热,有时公主不吃,梅子就坏掉了。”
“那,平时煮个粥都要得意半天的人,他怎么不说?你也不说?”
“奴婢……是驸马不让奴婢说的。”阿如撇撇嘴,自从上次阿如把“擦身”之事跟公主说了,驸马便叮嘱,以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要随便跟公主说。阿如搞不太懂什么才是“无关紧要的事”,干脆什么都不说,除非公主问起来。果然,近来公主和驸马之间好像越来越亲近了呢!
“你又在笑什么?”花朝见阿如傻笑着,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公主!驸马过来了!”
花朝转头望去:那少年一身青线纹饰素衣,兜着袍摆,双腿修长,迎着夕阳走过来,含情脉脉的瑞凤眼看着她,嘴角溢着专属于少年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