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这边请。”内官把顾言惜领到一间侧殿,“驸马,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好了,圣上有旨,公主身子虚弱,不宜同住。只能委屈您暂时住在这里。”
顾言惜走进房间,看到这里和自己在相府的房间布置得竟几乎一模一样,有些吃惊:“这里摆设……”
“回驸马,这是圣上命人按照您之前的房间布置得,您再有什么需要,吩咐奴才们就好了。”
内官转身对莫离毕恭毕敬地说:“莫离姑娘,您的房间在另一侧,请随我来。”
“公子,那我先过去了。”莫离把包袱递给顾言惜,便依依不舍地出门了。
莫离跟着内官横穿庭院,又走过一条小廊,在拐角处停下来,内官推开一扇门,屋内只有一张旧桌子,两张凳子,两张帷床相对,靠墙置于两侧。室内的装饰品也少的可怜,采光似乎也不太好,像这种阳光明媚的上午,屋内根本没有光照。
这……是我住的地方?比起相府的房间可差太远了吧?
莫离看着小房间咽了下口水:“那个……这是我的房间?”
内官挺直了腰板,阴阳怪气地说道:“准确地说,不是你一个人的。公主的贴身宫人阿如就睡在左边那张榻上,你就睡右边那张榻。”
莫离很反感这位内官突然的态度转变,有些不甘:“我可是公子的贴身丫鬟,公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那怎么了?阿如也是公主的贴身丫鬟,不也照样住在这里?还有啊,莫离姑娘,咱家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张口‘公子’、闭口‘公子’的,在宫里要改口叫‘驸马’,驸马只可能是公主一个人的驸马!所以,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就算是贴身丫鬟,也和咱们一样,只是个下人!像刚才那种话,今后就不要说了。毕竟这个房间隔壁就是公主的寝殿,万一被公主听到,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你!”莫离心有怒火,但这里可不是相府,她也不再是相府里那个受其他下人尊敬的一等丫鬟,为了公子,她得忍!人在屋檐下,低头就低头!
“时辰不早了,莫离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吧。”
内官趾高气扬地走了。莫离气呼呼地把包袱丢到榻上,坐到凳子上生闷气。
顾言惜正收拾着,忽然听到正殿里传来斥责声,顾言惜好奇地走过去一看究竟。刚一进门,一个小宫人便迎面撞到怀里。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顾言惜笑着摆摆手:“没关系。”
小宫人只看了她一眼,便红着脸跑出去。
顾言惜好奇地朝里面望去,见一个身穿淡粉色底衣的瘦小身影伏在桌前,用力地咳着,旁边站立着另一位小宫人替她顺着气。看来,她就是花朝公主了。
顾言惜向前一步,俯身作揖:“臣顾言惜,拜见公主殿下。”
花朝闻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身长约八尺的男子,金冠束发,身着玄色锦服配以金线刺绣装饰,仪态端正。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驸马?驸马不是武状元吗?为何手指竟像文人般秀气?
顾言惜未听到公主回应,便没有直起身,只好保持着俯身低头的姿势。
“本公主不想见你,你给我滚!咳咳……”花朝又是猛咳几口,咄咄逼问,“你不是武状元吗?你不是身手了的吗?为什么上战场的不是你?为什么是三哥死在战场上!为什么!”
花朝撕心裂肺般的一连串质问,个个直击顾言惜的内心深处。她想起三皇子出战前夕对她的嘱托,或者说是遗言,心中一阵内疚。
“臣无能,不能为公主排忧,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