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衡出鞘,剑中寒光乍现,剑气直逼下属命门,下属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低下头迟迟不敢再回话。
事发突然,那位公子也不主动联系他们,待他们发现时,便只剩下那片废墟。
“邑中变故偏偏选了本侯不在的时候,有人刻意为之,也算计上了夏侯府。”夏宣侜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本侯不信霁清会轻易中计,备马回邑,速去。”
十三不敢耽搁,他知道现在的小侯爷,就算是夏老侯爷来说,也没有办法阻止。
而在屋内得知这个消息的老侯爷,长叹一口气,一旁的夫人轻声道:“你我都没有办法阻止命定的事情发生,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
“时也,命也,罢了。”老侯爷站起来,往侯府门外走去。
夏宣侜准备上马离开,看到父亲从里面出来,以为是要阻止他回邑。
他还未开口,老侯爷便说道:“有些事情,即便亲眼看见也未必是真的,你远在朔北离邑中甚远,回去后切勿冲动。”
说完,老侯爷离开并没有送儿子,梦心容替儿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温柔道:“朝堂争斗不比军中阳谋,你自幼聪慧,又师承昆仑,走好自己的路,不要迟疑。”
看着母亲眼角的细纹,夏宣侜明白自己的决定或许真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但他仍然要走这条路,为了揭开那个尘封的秘密。
行至途中,路遇夏侯府所设的驿馆休整时,夏宣侜想起远在邑都的丞相,为什么有他在,还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让留在邑都的人随时关注相府的情况,若有意外可以出面拦人。”
“是。”十三将小侯爷的意思记在信纸上,用驿馆中养着的信鸽先一步将命令传回邑都。
从昏睡中醒来,萧鹤锦眼神模糊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让自己清醒过来,连抬手的力气竟是都没有,嘴唇干涩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很重。
萧鹤锦哑着声音说道:“哥……你来了。”
“霁清!别说话,先把这个回元丹吃下去。”刘慕爻记起这个被废弃许久的屋子是当时年幼,父亲专门为自己寻得的一处养身体的地方,“还好记起来你之前有意无意间提到的这个地方,不然我也找不到,是不是在建立揽月楼的那一天,你早就想好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鹤锦喝下药,缓了缓:“以防万一罢了……我也不能保证顺着那池活水真的可以流向这里,他们真的是不怕败露,事情闹得这么大,先是失火军械遗失,再是邑都城内繁华之地纵火,越乱才越容易露出马脚。”
“你重伤在身,不宜劳累,这几日相府外面的探子变多了,圣上在朝上震怒,邑都三番两次遭人算计,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次四皇子和太子都没有站出来主动担下这个案子的主事人。”刘慕爻边说边拿着剪子和纱布药粉,再次清理弟弟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萧鹤锦忍着痛,继续说:“圣上,是不是召了三司一同彻查,如果是这样我必须出面。”
“三司会审,大理寺有季子望,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大进展,你先养伤。”刘慕爻拒绝了跟萧鹤锦换回身份的暗示。
“圣上已经很久没有让三司会审,上一次还是因为萧氏……换回来吧,我可以的,有兄长的药和神针,区区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官家不会因为区区民间失火而动用三司,这矛头似乎指向了别的地方。”萧鹤锦乖乖换上干净的衣服,恳求兄长帮自己。
刘慕爻长叹一声:“行吧,等会儿出门之前就换回来,外面监视的人估计还在不远处,我们得小心些。”
“是啊,毕竟兄长能露面,陆氏也不会一直上门要人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如今的小侄儿,等回去了兄长带我见见。”
一想到邑都还有陆晏舟,刘慕爻的心里就一阵无奈:“他跟相府倒也没有什么冲突,之前倒是老往府上跑,嗯……你还是后面不要跟他单独接触,他这个人,有病。”
萧鹤锦被逗笑了,一向温柔的大哥,竟然对一个人的总结是有病,陆宗主果然不负江湖中对他的评价。
“好,反正君斐神医出现邑都,陆宗主自然是不会来骚扰丞相。”刚说完,突然听到一声闷哼,转头看却是刘慕爻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在手臂处划了几刀,鲜血涌了出来,“哥!你!”
“你身上不能被人看出来有伤,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明显带伤在身,遇到突发情况会好处理许多,没事,我这才是皮外伤,地上这些血迹都是我的。”刘慕爻知道弟弟不会让自己做到这一步,但他岂会不知这是最好的办法。
“哥,其实你不用……”
他确实在第一时间考虑过如何瞒过众人受伤的消息,但这样“以伤换伤”的代价,萧鹤锦开不了口。
“走吧,我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