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庄严的大内皇宫中,睿德帝看着一张递上来的加急密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透出的精明越发明显,贴身伺候的太监为香炉重新更换香料后,皇帝用火将密函彻底烧掉,信中所写的是,夏小侯爷风风火火回到邑都,直奔相府,而巧的是丞相这几天一直称病未曾上朝。
“福安,你说朕这些子嗣里有哪些心比天高?”
老太监躬身弯腰回答:“圣上是天子,皇子们再如何也不会心高于天,做事也都是为圣上而做。”
皇帝微微叹气,高台上空中的明月很圆,“每当这个时候,朕总是格外思念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他那么一个聪慧的人。”
太监不敢回话,只得在一旁静静地待着,大殿内静得可怕。
一声轻笑,皇帝在高台上俯瞰着这个皇宫大院,继续说道:“所以朕才会破例让他成为文官之首,刘氏的孩子竟然出了一个与他那么相似的人,可惜样貌却不及他一点,真想看看弄月那个孩子的样貌,或许很像他。”
“圣上,夜深了。”
皇帝回了殿内,往寝殿边走边喃喃自语:“夜深了,月黑风高,暗流涌动呐。”
回了相府,萧鹤锦感觉伤口好像又开始渗血,他和刘慕爻身上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兄弟俩看着很是狼狈,慕楠和可伊扶着各自主子回房,又拿了药箱帮着换药,一通折腾下来已是到了夜里。
换好衣物后,刘慕爻确定了弟弟的伤口没什么大问题,正要回房休息,宋谦急匆匆进来,但神色却无慌张,反而多了一丝看热闹的样子。
“小侯爷入邑,估计很快就要杀过来了,丞相可要拒之门外还是……迎难而上?”
萧鹤锦揉了揉眉心,来的真快,这不过才几日,你是担心我“死”后无人再帮你寻找关州的真相,还是真的在担心我。
“宋谦,本相看着你倒是很激动,不如你去迎接小侯爷?”萧鹤锦缩了缩手,手掌还有留下的擦伤没有好利索。
宋谦摆摆手,说道:“丞相可别说笑,小侯爷找的又不是我,弄月楼主遭人刺杀,这笔账怎么样都轮不到我的头上。”
“你的意思是,这笔账算在本相的头上?”萧鹤锦懒得再跟宋谦抬杠下去,“揽月楼暂由你代理,宋副楼主我希望过两天就可以看到揽月楼在你的管辖下,重新恢复运转,弄月不在了,焉知不是他以身入局。”
宋谦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躬身道:“属下明白,必然不会辜负丞相所望。”说罢便转身离开了相府。
待宋谦离开,刘慕爻担心道:“你这身子现在的情况怕是不大合适见夏宣侜,不如让我……”
还未说完,萧鹤锦摆摆手,说:“弄月既然已经死了,那我现在只能是丞相,你手臂上的伤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兄长放心吧,我有分寸。”
“可你我现在不知道夏宣侜的态度,倘若对你不利,是变数。”
“无妨,天子脚下,就算小侯爷想发火,也不至于在这里伤人,他心里门儿清。”萧鹤锦轻咳一声,想到在关州的一些事情有些羞涩,随即又说,“我们刚刚进城的时候有人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是哪一方势力,但我想着会跟陆氏有关。”
“只要我出现,那人就一直纠缠不清,我也怕他会察觉到你我的关系,陆晏舟非常反对我此时入邑,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而且我怀疑他这次现身邑都有别的目的。”这混账拿孩子威胁他。
萧鹤锦细想着武林中的局势,东祁毫无动静,西晋倒是往北卫送了不少人,南昭去年边境战乱才结束朝堂还不稳定,陆晏舟放着南诏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插一手,现在跑来北卫搅局,这里难不成还真有什么比南昭局面更重要的东西。
“哥你回去休息吧,没事的,再过一天我就要上朝了,陛下怕是有一堆问题在等着我,太子四皇子恐怕也是……”
“那你,你注意自己的伤口,它还没你想象中好得那么快,不许自己硬撑着。”刘慕爻边说着,萧鹤锦边推着兄长出门。
萧鹤锦命人撤了府内在他院子的守卫,唯恐夏宣侜的怒火波及其他人,他考虑过会因为弄月身份的死亡而导致夏宣侜出现变数,但这小侯爷的反应也太过激烈,竟然用那么短的时间赶回邑都。
一阵寒风掠过,萧鹤锦看见了突然出现在屋顶上的夏宣侜,黑红色的衣摆被风吹的作响,他目光俯瞰着在院内的萧鹤锦,表情肃穆四目相望谁也不曾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