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十三查到的消息,太子妃成婚前几日并未出府,李靖绮犯不着一边提醒自己,一边去自己亲妹的婚礼上搅和,大约是收到了消息才会不安。
那位郡主和陆梦绾都有形迹可疑的地方,不过先查到的是陆氏这边。
那晚丞相被带走的方向是太子府的内院,若是他没有截到人,怕是第二日一早就被捅到宫里,无论是误入内府‘轻薄’女眷,还是有意给东宫难堪。
哪一条都够丞相被人拖下水踩死,况且那条路是去太子妃寝殿的方向。
能让那人阴沟里翻船,只能用那种下流的手段,还好遇到了本侯,这要是遇到别人……
傅晚钟调整好心态,招呼下人给夏宣侜换上新的茶茗,自己摇着扇子慢慢走进来。
“傅君座还是这里的主事?本侯还以为师兄已经到了,可惜没能赶上东宫大喜。”夏宣侜说着喝了一口茶茗,又说,“晨露凝香,好茶。”
傅晚钟嘿嘿一笑,说:“好茶自然也得有懂欣赏的人,小侯爷如此惦念宗主,真可谓是师兄弟情深,等宗主到邑京,区区一定告知。”
夏宣侜手指摸着杯沿上的茶渍,语调似问非问:“本侯记得这茶难得,好像除了宫中,能有多余藏量的,只剩下本家经商的相府。”
傅晚钟眉毛一抖,果然,这位爷是奔着那件事来的,话都挑明到这份上,快装不下去了。
“这茶确实是丞相所赠,之前叨扰过几日,丞相很是大方。”
“傅君座也很大方,之前不也给丞相送了点薄礼?”夏宣侜意有所指,那晚的事情。
傅晚钟心一横,索性直接说:“小侯爷,区区保证当初给的只有迷药,不过是为了那位不愿行房的意思,别的区区一概不知。”
小侯爷摸着手上的剑镯,垂眸不语。
傅晚钟悄咪咪翻了个白眼,举着三根手指对天起誓;“区区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我们宗主这辈子没有良缘!”
夏宣侜先是一愣,后点头笑道:“有你这样的下属,师兄的确是好福气。”
送走了小侯爷,傅晚钟长舒一口气,为了区区的小命,就牺牲一下您老的终身幸福,反正君斐神医肯定不在乎。
告假一日的萧鹤锦在府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处的肿痛也就只有趴在床上能好些,照这样子,明日他怕是要扶着腰去上早朝。
慕楠在房门外小心翼翼地说:“公子,小侯爷派人送来一瓶药膏,说是给您用的。”
不用细想就知道那人的意思,慢慢起身下床,咬着牙忍痛挪步到门口。
萧鹤锦:“给我,你下去吧,今日就做些清淡小粥送过来,谁来都不见。”
拿了小瓷瓶,又挪回床上,打开闻了闻,生肌活血化瘀……很好,夏宣侜你还真是想得周到。
抛下羞耻心忍着疼把药上完,萧鹤锦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趴在床上想着后面如何跟那位相处。
早上宋谦递来消息,他查到刘氏内有人利用商会流转的道路替其他人做事,有一批违禁品是通过商会内部流向了淮南。
难怪东宫有恃无恐地放任他去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淮南太守那条线怕是断了。
案子八成会以台面上的罪证结案,不过让他能收敛一些。
以退为进,待来日。
次日出门上朝,看着软轿内铺着厚实又软的垫子,萧鹤锦红着脸坐了上去,往大殿上走,周围那些捕风捉影的同僚一边客气地跟他打照面,一边窃窃私语。
萧鹤锦挪着步子上台阶往殿上走,想扶着腰又不能扶,而且他的头开始有些昏沉。
“丞相大人!”小侯爷的声音响亮,引得周围的官员都看了过去。
萧鹤锦停在原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侯爷倒也不尴尬,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凑在身边小声问:“你不会觉得自己的走路姿势与常人无异吧?那里疼就不要逞能来,圣上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
“托小侯爷的福,本相现在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废人也不过如此。”
“来来来,本侯扶着你,还好官服的领子够遮得住,不然这脖子上的红痕被看见了,怎么办。”说着就拉住萧鹤锦的手臂。
两人一路拉扯进了大殿,到了位置上,夏宣侜才放开他。
季子望悄悄往前走了一步,小声问:“大人,你什么时候跟小侯爷关系这么好?”
萧鹤锦偷偷揉了揉腰,说:“闭嘴,等会儿好好向圣上回禀这次淮南的案子。”
他的上司好凶,嘤!
睿德帝先是关怀了下太子新婚,再是一些琐碎的事情需要皇帝批复,淮南太守的事情被压到了最后,季子望将有关罪证和画押全部呈上。
草菅人命,勾结邪教,残害忠良,私开煤矿,且贪污乃国之重罪,数罪并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