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德帝没有仔细看,考虑片刻,说:“既是畏罪自杀,那便……丞相你来说说。”
料到皇帝会将这个处理结果扔给自己,萧鹤锦躬身回话,股间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钝。
“臣以为,主犯既已自戕,有干系的犯人,罪重者斩首示众,轻者抄家刺字流放,家中旁系永不得入仕,其余的按我朝律法皆可。”
皇帝的右手撑着头,左手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片刻后,说道:“那就按丞相的意思办,空着的位置待朕想想,不急。”
本想着事情说完可以赶紧离开,他这腰和腿实在是顶不住,头也开始木木的,看东西出现重影。
睿德帝突然问了一句:“丞相身体可好?朕听说那日从太子府婚宴,有人看见是小侯爷带着爱卿离开,昨日告假也是从侯府出来,可是遇上了什么?”
萧鹤锦身体轻微晃动,回道:“臣酒量不行,走路时不慎摔倒扭到了腰,幸得小侯爷出手相助,那晚醉晕了过去便留宿侯府。”
夏宣侜见状也不慌不忙地胡扯:“臣见着丞相跌倒赶紧扶了起来,哪知丞相直接醉晕过去,留宿一晚不碍事。”
小侯爷趁机扶着萧鹤锦,两人在底下‘兄友弟恭’,皇帝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撑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萧鹤锦任由夏宣侜摆弄,挪着步子走出城门,松了一口气的瞬间,整个人向后倒地,小侯爷眼疾手快地把这人搂着,不让他摔在地上。
顾不得他人眼光,抱着萧鹤锦进了自己的马车就往相府走。
靠在怀里,额头发烫,明明给他送了药膏,怎么还会发热?
跟霁清一样,都是逞能的人。
小侯爷一愣,他怎么突然想到了霁清……
“疼……”
“知道疼还不好好用药,本侯觉得还是不够疼。”
到了相府,将人放在床上,让慕楠去亲自去药铺抓几服消炎退热的药。
扒了这人的衣裳裤子,从桌上拿着那瓶药膏,先是看看红肿的那处,用手指沾着药膏慢慢伸了进去。
“唔!”烧昏了的萧鹤锦感受到那处的疼痛,嘴里发出呻吟。
夏宣侜被这一声叫得心神不宁,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些。
“别叫了,你这样子发出这种声音,是想试探本侯的定性么。”
待上完药,床上的萧鹤锦一头薄汗,小侯爷感觉自己内里的亵衣都被汗水浸湿,拉过被子盖住这人光着的下半身。
上面没盖全露出来的肩头,夏宣侜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那天没注意到,这人的左肩竟然也有一个疤痕,看这恢复的样子,像是新伤。
伸手摸了上去,夏宣侜记得他的左肩上有一颗红痣,吻上去的时候格外敏感。
“嗯……”缓过神来的萧鹤锦慢慢睁开眼睛,“你……你干什么……”
“有个傻子当街昏倒,幸好本侯在旁边,不然现在满邑都传的都是当朝文相劳心劳力为国为民,竟在大街上当众昏倒。”
萧鹤锦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有些昏沉,懒得跟他说话,索性扭过头不理。
“丞相,你左肩那道伤疤是怎么弄上去的,看着不像陈年旧伤。”
当然是拜你所赐,夜探粮仓某人玩心大起,让他不慎被偷袭。
“前些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可以么?”萧鹤锦慢慢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时候不早了,侯爷请回吧。”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夏宣侜双手抱胸看着萧鹤锦。
“本相现在如此狼狈,也是托了‘救命恩人’的福,慢走不送。”说罢,闭眼静躺。
夏宣侜倒也不在乎,等着慕楠把药端进来,他才离开,末了还说了句,实在不行不如再告假几日,把身子养好再去朝中。
待他走后,慕楠开口道:“大公子遇到点事情,可伊先回来了,不过应该也快回来,毕竟大公子知道这边事情紧急。”
“唉,兄长走我便收到揽月楼带来的消息,陆氏那位在淮南现身,估计是遇上了,否则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哥哥绊住。”
陆晏舟到了淮南,不日便会抵达邑都,他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兄长同那个无赖的一笔烂账,他知道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撼。
萧鹤锦还在想后面如何替换身份不被姓陆的察觉,慕楠看着自家主子肩头脖子上的痕迹,身上肯定还有更多。
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夏小侯爷之前告诉我,如果公子需要淡化那些痕迹的药,他那里也有。”
“……”长舒一口气,萧鹤锦说,“他对这种事情,倒是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