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闫风玉向小榻侧边的栏杆一倚,颇有闲情逸致地问道。
“没呢,估摸着得午后了,您多坐会儿。”年青云慢悠悠地斟茶。
“臣在帐外似乎听到什么查账,不知是真是假?”
年青云微微向闫风玉的方向探身,眉眼间透露着一股“看热闹”的兴奋。
闫风玉端起茶杯,接着茶杯的遮挡点了点头,年青云恢复坐姿,眉眼间的兴奋蔓延到全脸,嘴角却带了点“矜持”。
“公子可有人选?”
“你是说你?”闫风玉惊讶地看向年青云,一脸觉得年青云是不是失心疯了的表情。
年青云忍下迫不及待上翻的白眼说道:“臣说得自然是严大人与萧军师。”
严鸢将门子弟的出身,在这群“草寇”中已是上乘,但闫风玉只晓得这人曾为朝廷武将,旁的一概不知,故而听了年青云的建议,并没有立刻答应。
倒是萧凤梧的身份很适合参与其中,明面上仍旧是闫连霄的手下,让他参与其中,闫连霄不会过于多心。
但实际上萧凤梧已经投靠了己方,己方查账时的动作也不担心前走漏,闫风玉心中点点头,确定了这个人选。
“萧军师可行,只是严将军我还需斟酌一下。”
年青云笑着应下,说完了正事其实两个人也没什么可以闲聊的话题,闫风玉抬手抚了抚衣摆处被压出的褶子,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闫风宝。”
年青云应声站了起来,请闫风玉向帐外走去。
“没把他安置在你帐中?”闫风玉诧异了一下,他没想到年青云会将闫风宝安置在别处,毕竟他也是闫连霄心爱的三儿子,怎么不得尽己所能款待对方。
年青云摇了摇头:“原是在的,只是为了聊正事将三公子‘请’去了另一个帐篷。”
丁点大的地方,用不了两步就到了张家兄弟住的帐篷,年青云赶着向前两步,主动替闫风玉掀起了门帘。
随从们住的地方连年青云那个小地方的布置都比不上,更别说是与闫风玉的住处相比,一进门就是张小桌,再看就已经是两张低矮的木床。
其中一张上正是闫风宝,另一张床上坐着留下来看护对方的张捷。
闫风玉摆摆手制止了匆忙起身准备行礼的张捷,又向年青云指了指仍昏睡着的闫风宝:“他这不醒,我如何能将他带回去?”
年青云的表情僵了僵,她也没想到严鸢给的这药这么管用,一共才用了多少,这人竟然从昨夜一直昏睡到大中午。
“公子不如在臣这里用膳,顺便等一等三公子?”
闫风玉有任务在身,在他看来什么不比等这个弟弟睡醒强,更何况是查账这种天大的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拒绝了年青云的建议:“我有事在身,先不聊了,他醒后你派人来通禀就是。”
年青云也不过是客气一声,赶上闫风玉不用她这么客气,年青云也高兴,带着笑脸就把闫风玉送了回去。
“你哥呢?”年青云也往空着的床上一坐,看向张捷问道。
“小人兄弟俩见这人一直不醒,怕是下的药多了,小人哥哥去严大人那里找解药去了。”
年青云摸了摸下巴:“蒙汗药还有解药吗?”
张捷老实地摇了摇头:“小人不知,小人哥哥早先就走了,主人不妨等等结果?”
年青云不置可否,姿势不动双手在床上一撑就换了个方向,向后一靠就躺下了。一夜没睡劲儿是有点大,分明是大中午,年青云就有了点困意。
张捷见年青云不介意地躺下,背脊一僵,正要劝年青云回去睡就听见年青云的声音:“你哥回来了把我叫醒。”
等到张弛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年青云直挺挺地躺在硬板床上,用袖子盖着眼睛挡光;张捷盘腿坐在两张床中间同时看顾这两个人;闫风宝则依旧昏睡着。
“哥,有解药吗?”张捷闻声向后一看。
“有。”
得了准确的答案,张捷直直站了起来,在离着年青云“一丈远”的位置轻轻喊道:“主人,张弛回来了。”
年青云皱了皱眉毛,把袖子一角拉下来,眯着眼侧身看向他兄弟俩:“有药就给他灌下去吧。”
说罢又将手指间捏着的袖子盖在了脸上试图继续睡去,张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噎了个正着。
“回去睡。”
张弛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严鸢就先一步站在了年青云床侧,提起年青云的袖子放到了她身侧。
年青云手一伸盖在了自己脸上,嘟囔了两声,眯着眼去看来人是谁就看到了严鸢:“嗯?”
“好,我这就起。”年青云躺着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坐在了床上。
“给他用解药了吗?”年青云正好带严鸢回自己营帐时突然想起了昏迷着的闫风宝,转头问张弛。
“已经喝过了,想必不久之后便会醒。”
“醒了之后你们去公子营帐通报一声,让闫风玉把人带回去。”
年青云嘱咐完就带着严鸢离开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