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云换了件外衫,闻了闻身上没有什么酒气了,又简单理了一下有点杂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小的见过李将军。”
年青云“嗯”了一声,示意对方起身,自己一步未停带着张弛向着帅帐而去。
年青云才刚走到帅帐外,还没有越过三排守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吵嚷声。
年青云太阳穴发紧、隐隐作痛,抬手按了按闷痛的太阳穴,扯着嘴角动了动“僵硬”的脸,感觉变得柔和了些许,这才上前让人通报。
“这位将军,您请。”也就是两句的事,年青云也没等了多久,站定还没一会儿就又拔腿就走。
“参见王爷。”
一堆人在帐里吵吵嚷嚷,闫连霄也没心情与年青云多唠嗑,一句“免礼“,年青云就站在了严鸢身侧。
“你来之前就已经讨论过了,王爷的意思是后日启程,毕竟在这里一日,便是白费一日功夫。”
“有几位不同意。”严鸢偏了偏头,年青云沿着方向看去,确实有几人颇为激动。
“说是行伍人数众多,并非一日两日便可动员。”
年青云摇了摇头:“人数众多可分批班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
“现在还没说,你进来前刚巧有人用一样的理由驳倒他们。”严鸢抱臂而立。
年青云点点头,听着他们开始下一轮争吵。
“无聊。”
那些个蹩脚的理由稍微变通一下便能解决,年青云搞不清他们到底在吵嚷些什么。
“肥得流油。”严鸢凑近年青云身边小声说道。
年青云有点沉闷的大脑突然清醒,确实如此,多驻军一日,便是多一日油水,况且班师回朝后,多少要再查点账本。
“拖着有什么用,迟早要查账不是吗?”年青云同样靠近严鸢低声回道。
“起码能平点账,轻罪与重罪还是不同。指不定现在他们的人已经在伪造账本了。”
年青云轻“哼”一声,像严鸢一样抱臂而立看戏。
闫连霄坐于高台之上,什么小动作看不清,下面这些人的小心思哪里会不知晓,只是有时不想多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闫风玉立于闫连霄身后,相比闫连霄的不满,他更多的是庆幸,庆幸那些阻挠之人中并无己方。
“够了。”
叫喊声、争吵声挑动着闫连霄“突突突”跳动着的血管,他一拍桌案,帐中骤然安静下来。
“王爷息怒。”年青云随大流单膝跪下。
“本王说后日便是后日,若再阻拦,便是延误战机,以军法论处。”
几个看上去想不依不饶的家伙不甘心地闭上了嘴,闫风玉试了试茶杯的温度,觉得正好,转手递给了闫连霄。
“父王息怒,气大伤身,何必为了他们折损自身。”
闫连霄胸口起伏剧烈,接过茶水来也没有喝,转手“砸”在了桌案上:“一群蠢货。”
“父王,您消消火,回去之后便能处置他们。”闫风玉向后退了一步,免得闫连霄怒火攻心,摔了什么东西砸到他。
不劝还好,闫风玉一劝闫连霄更上火,一甩手将茶杯甩了出去,茶杯摔了个稀碎,茶水泼了一地。
闫风玉使了个眼色,就有仆从小心翼翼地上前收拾那一堆碎瓷片,另有仆从送上了新的茶水。
闫风玉接过茶水又先试了试温度,放在了桌案上。
发了一通脾气,闫连霄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瞅着又送上了茶杯,便端起一下牛饮了半盏,“哐”一声重重放下:“你,着手去查。”
“若有阻拦之人,你只管拿下。”
闫风玉眼中灵光一闪,强压着喜悦瓮声瓮气地称是。
“父王,儿先行告退。”
闫连霄怒气未消,一摆手让他退下,闫风玉倒退出帐,一转身便瞧见了还未离开的年青云。
“你有何事?”
“烦请公子将三公子带回去,他昨夜在臣那里喝醉了酒,现在恐怕还未醒。”
他俩也不避人就站在帅帐附近大剌剌地聊天,周围经过的将士哪个不往这边看一眼,听一耳朵。
闫风玉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瞧见了往来人群投来的视线,揣摩出了年青云的意图,于是顺着说道:“他如何去你那儿喝酒?
“臣昨日一时意气,与三公子相争,昨日思来想去觉着不妥,便请了三公子来赔罪。”
“你带路。”闫风玉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