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啼哭声渐渐弱了,两个人低头去看已经被劈开肚子,奄奄一息的小新生儿。
钟净本来还有点不太敢看,怕会看到内腔里流出来的一大堆器官。
然而微微眯着眼看过去,他才惊愕地发现那小小的肚子里竟然什么器官也没有,而是充盈着一种古怪的,黑褐色的液体。
两个人凑近一闻,一下子就闻出来这是中药的味道。
钟净愣了半晌:“这还真是......一肚子苦水。”
与此同时,他们听见新生儿喉咙发出古怪的咯咯声。凑近细听,竟然是在含糊地嚎叫着’救我’。
“诶......!”钟净慌了阵脚,“这怎么救?”
说到底,这小孩肚子剖开一看,里面甚至连器官都没有,装的全是中药,其实也没有什么救的必要了啊!
但是既然小孩自己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是在给他们指明线索,只能照做。
钟净想了想:“救人的话......对了!送医院!”
两个人于是带着小新生儿又匆匆往楼下赶。
因为这小玩意儿已经被他们开膛破肚了,所以直接抱着有些麻烦,钟净从卧室里随便找了件衣服把它裹起来,拎着就下了楼。
下去的路上,闵泉生在手机上搜索离这里最近的医院,然而江南这边没有对岸那么发达,医院也少,最近的骑车去也要将近一个小时。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想到了急救可以打120。
于是他们就拨打了120。然而打过去,接通了,简单叙述了一下现在的状况,那边却无人回应,片刻电话自己挂断了。
两个人正一头雾水,却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鸣笛声。
抬头一看,竟然是一辆红白相间的救护车从小区拐角的地方朝他们驶过来!
“我靠?”钟净表情有点匪夷所思,“现在救护车速度这么快的吗!”
两个人还在震惊的时候,救护车已经驶近了,仔细一看,又让他们受到了更大冲击。
只见救护车驾驶座的位置上竟然空无一人!这居然还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救护车!
吱地一声,无人救护车就这么施施然停在他们面前,接着车门自己开了,露出黑洞洞的车厢内部。
两个人愣了片刻,这才抓着车门边缘的位置爬了上去。
他们上车以后,车门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立刻关上了。接着车子发动,慢慢提速,驶出小区大门,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异常安静。小新生儿因为被开膛破肚已经奄奄一息,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两个人被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镇住了,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维持着安静的氛围,经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救护车最后在一栋灰扑扑的建筑前面停了下来。
车门又一次自动开了,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环顾四周,这看起来是某个社区的卫生院,看起来有年头了,年久失修,四面掉漆,露出灰色的墙体,简直就像鬼片里会有的医院大楼一样。
两个人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新生儿,好像一对孩子生病,焦急寻医的小夫妻一样。
只是这对小夫妻脸上没有焦急,有的只是满脸警惕,留意着左右动向,慢慢跨进了医院大门。
和救护车上一样,放眼望去,医院里也空无一人。
但是这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事情。因为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医院大厅里矗立着的东西吸引住了。
只见这里明明是医院,大厅里居然立着一个巨大的绞刑架!
不过和寻常的绞刑架不太一样,上面没有绳子,反而在旁边有一把刀。也是菜刀。和他们手头上的那把菜刀一模一样。
这显然也是给他们提供的线索。
可是绳子哪儿去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医生可以给新生儿看病,这对小夫妻干脆把孩子扔到一边,也不管孩子被开膛破肚成这个样子,开始在附近寻找本该出现在绞刑架上的绳子。
很快,他们在附近找到一个人偶。
这是一个很胖的人偶,而且后脑勺梳着很长的辫子。
闵泉生道:“这好像是叫急救人偶。不过确实没见过长这样的急救人偶,很胖,而且还留着辫子......”
钟净歪头想了想:“急救人偶分男女吗?这人到底男的女的?”
又细看了一下:“前面秃的,只有后面留着条小辫子,跟清朝人似的,应该是个男的吧?”
又看了一下,说:“不过也不太一样,这辫子很细啊,并不像清穿剧里那样都是粗辫子。”
闵泉生道:“这种很长很细的辫子叫讹人辫。那种老来得子,或者家里就这一个男孩,比较娇贵,怕夭折了,就会留这样的发型。”
钟净眨眨眼,有点不解:“怕夭折......留个清朝人的发型?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闵泉生道:“据说,意思就是用这根辫子拴住孩子的性命,孩子就不会夭折了。”
钟净露出没趣的表情:“无法理解......”
两个人又继续观察这个古怪的急救人偶,发现人偶手里好像还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很小的人偶。
和那个正常比例的男人偶不一样,这个人偶可以一眼看出来是个女孩,梳着两只羊角辫,留着头发帘,甚至身上还穿着碎花小裙子。
钟净从男人偶的手里接过这个小小的女人偶,站起身来,目光无意掠过不远处立着的那个绞刑架,忽然灵机一动:“对了!”
他绕到男人偶身后,用手扯了扯男人偶后脑勺上的小辫子:“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不就是一根现成的绳子吗!
好像是在应和他的这番话,随着他手上动作,只这么轻轻一扯,那根细细长长的小辫子竟然就这么从男人偶后脑勺上脱落下来!
这真是天助我也了。两个人拿着新获得的绳子来到绞刑架边上,把绳子挂好。
然而紧接着,他们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绞死谁?
自然而然地,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男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