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知为什么,火苗烧到床垫就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面的床板,或者旁边蔓延。就好像床边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一样。
烧了有一支烟的时间,再看床上,只见黑雾般的蚊子,羊肉和羽扇豆都消失了,只剩那张光秃秃的床垫,不知为何那么旺的火势也没伤到它半分。
不过再细看,会发现床垫看似完好无损,可是上面的花纹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乍一看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两个人端详片刻,钟净眼睛忽然睁大了:“等等,这上面的日历......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应该反过来,雄性蚊子才会吸血,雌性吸食花蜜和树汁为生吗?不懂……”
他正疑惑,闵泉生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好像哪里不对。你看看周围。”
把注意力从床垫上挪开,两人才惊愕发现,不止床垫上的日历,好像整个屋子......都颠倒过来了!
他们的脚下从石地板变成了天花板,周围的景象也全都颠倒过来,走出主卧,来到客厅,结果惊愕地发现客厅也都是这样颠倒过来的景象!
钟净简直瞠目结舌:“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沙沙声。
抬头一看,原来是已经颠倒到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大屁股电视。
那张床单还反重力一般挂在电视上面,而电视不知何时自己开了机,现在正在沙沙作响。
两个人用吊坠飞起来,一直飞到电视旁边,然后揭开那张反重力的床单,发现屏幕上什么节目也没有,只是一片黑白相间的雪花。
钟净摸了摸下巴:“看意思好像是要我们换台?我记得我家以前的老电视就这样,换台就好了。”
闵泉生与他意见相左:“好麻烦,这种一般不都拍两下就好了。”
于是抡起巴掌对着电视一通拍。
结果失败了。
钟净:“就说没用了啦……”
最后通过观察,他们发现电视的光投射到对面墙上,好像正好照在......
钟净啊了一声:“是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张挂画!上面有一个吊起来的人。”
说着皱了皱鼻子:“呃。我真的不太喜欢这幅画,谁会在家里挂这样的东西啊。”
而且因为屋子颠倒了,吊人正过来,看着更诡异了。
但是显然,电视机的光就是指引他们去调查这幅挂画。
两个人无法,只好捏着鼻子,仔细盯着画上的吊人看了看。
这么一看,倒真让他们看出来一点端倪。
只见吊人的两只眼珠子被电视机照得有些反光,透过光线可以看见里面似乎写着什么。
再细看,原来左眼写着一个X,右眼写着......两个竖杠?
闵泉生道:“这应该是罗马数字。左眼是十,右眼是二。合在一起是十二。”
钟净一愣:“十二?再加上这个倒吊人......难道这是在说塔罗牌?毕竟‘倒吊人‘就是塔罗牌的第12号牌!”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塔罗牌,对此稍有涉猎。
说着,他歪着头端详这幅挂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要考虑一件事情。因为塔罗牌是有正逆位之分的,方位不同,表达的意思也会完全不同。”
“比如说因为房间完全颠倒过来,所以我们眼前的这张倒吊人就是一张逆位牌面,”钟净微微眯起眼睛,“而‘倒吊人‘的逆位……寓意可算不上好。”
接着,他们把视线投向那台仍然闪着雪花噪点的电视。
闵泉生道:“既然出现了数字,应该就是让我们换台吧。但是你刚才又提到现在是逆位,所以应该不是十二......”
钟净道:“是二十。”
闵泉生扭头看了看他,眼里有些揶揄。
钟净才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靠,不对,罗马数字转换成阿拉伯数字,应该是二十一!”
两个人于是把电视换台到二十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发现屋子又重新正过来了。
再抬头去看,电视屏幕上的雪花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英文花体字:the fifth rabbit.
钟净有点摸不着头脑:“英文?翻译过来好像是第五个兔子吧?什么意思?”
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啊,难道是那个?《兔子童谣》?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闵泉生忽然发出了一个很不满意的声音。
钟净:?
只听闵泉生道:“我知道这个童谣。是《鹅妈妈童谣》里面的吧。”
然后叹了口气:“又是《鹅妈妈童谣》。怎么恐怖小说都喜欢写这个。设定都用到滥了,对吧?看都看烦了,对吧?”
钟净:“?谁在写?谁在看?你在跟谁说话?”
闵泉生若无其事:“没什么。”
钟净也没多问。反正这家伙经常说些神经兮兮的话。
他继续说回《兔子童谣》的事情:“不过据我所知,其实这个《兔子童谣》并不是《鹅妈妈童谣》里的,好像是我们本土的。因为据说没有找到英文版,而且在我们这边发现了相近的秃子童谣……”
闵泉生又发出了刚才那种不太满意的声音:“嗯———那为什么要用英文,没事就别放洋屁啊。”
钟净拍拍他:“怨念不要这么大嘛,相信你下次六级一定能过。”
闵泉生道:“不过这玩意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其实也不重要吧。重点是,这个‘第五个兔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净道:“嗯......我记得这个童谣完整是这么唱的: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她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所以在这个童谣里,第五个兔子是死了的。”
闵泉生若有所思:“兔子......死了?”
又抬头盯着电视屏幕上那行英文花体字看了半晌:“我好像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为什么它专门要用英文来写了。”
钟净一愣:“怎么?”
闵泉生却不急着公布答案,难得弯起嘴角:“你英语这么好,还没看出来这句话的玄机吗?”
钟净无语了:“......那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你说啦!”
闵泉生不卖关子了,问他:“‘兔子死了‘这句话用英文怎么说?”
钟净想了想:“‘the rabbit died’?”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变了:“等等.......”
闵泉生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在很早以前的西方,兔子曾被用作验孕棒,把待测女性的尿液注入母兔体内,然后杀掉兔子,查看兔子的子宫状态,就可以知道这个女性有没有怀孕。”
“‘the rabbit died’这句话也因此变成了一个俚语。”
“它的意思是: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