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泉生一顿:“没有。只是没做过想试试。哦对了,忽然想起来,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符纸有没有可能跟宗教之类的有关?”
他就(不是)这么丝滑地把话题打岔过去了。当然不能让钟净知道,其实他准备买钟净一直很喜欢的一套漫画当生日礼物。这漫画连载很多年了,一口气买一整套还是需要些积蓄的。
钟净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歪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嗯———?好可疑。
但是他没来得及深入思考,他们的号就被叫到了。
闵泉生把吃的端了过来。除了汉堡薯条,他们还点了冰淇淋。
冰淇淋的包装联名了一个很有名的IP,这个IP的主角写字很丑,丑到成为一个很出圈的梗,甚至包装上就有他写的字。
钟净吃了一口冰淇淋,看着包装上的字,面露嫌弃:“简直鬼画符。”
说完,他自己一愣:“鬼画符……?”
闵泉生也愣了愣,对啊,看不懂的狂草符纸不就是鬼画符吗!
两个人总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把汉堡吃完,火速就往江水小区赶,临走还没忘了找店员要两个联名的纸杯子作纪念。
但是站在次卧门口,他们又犯了难:就算现在知道了是鬼画符又有什么用,还是进不去次卧啊。
正踌躇,闵泉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鬼画符本身好像就是用来驱鬼辟邪的。”
钟净道:“是吗,可是鬼画符的意思不就是鬼画的符吗?鬼画出符纸来驱鬼吗?好奇怪啊。”
想了想又道:“不过也确实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也是这样矛盾的。比如那个电视剧里面,女主的婆婆自己是个女人,结果还要想方设法为难同为女人的儿媳妇。”
闵泉生点点头,又接着道:“所以我在想,如果没鬼了......就不用鬼画符了吧?如果没有鬼画符,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进门了?”
钟净眼睛一亮:“对哦。”
但接着又皱着眉头:“可是鬼到底是什么?我们又该怎么除掉它?”
闵泉生没说话,指了指他手边。
钟净低头一看,是那把菜刀,他了然了:“对了,劈棺追凶!那不就是把死者变成厉鬼的法术吗!鬼指的就是死者化身的厉鬼,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把这些厉鬼弄没。”
闵泉生回到客厅,把电视上染了血的床单拿起来:“劈棺追凶会把死者变成厉鬼,给我们指明追凶的道路。而现在给我们指明追凶道路的就是床单上这些血水,所以我想,这些血就相当于厉鬼吧?”
钟净眨了眨眼,表情逐渐变得有点古怪:“那么除掉厉鬼不就是......”
闵泉生看起来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在说多么奇怪的话:“对。就是把床单上的血洗干净。”
“......你确定是这样吗!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哪有这么驱鬼的啊!”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总之,两个人还是去洗床单了。
好不容易把床单上的血渍洗干净了,两个人搓得手指发红也顾不上管,赶紧跑到次卧门口一看,上面的符纸还真的消失了,用手一拧门把手,房门应声而开。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小心迈进房门。
次卧也拉着窗帘,房间里很暗。环顾四周,装潢风格也很老旧,让人站在里面就心生压抑。
钟净手指抵着下巴:“嗯......不像小孩的房间,那只可能是父母的吧?”
又看了看床上孤零零的一个枕头:“再联系一下电视里的台词,这里应该住的是新郎的母亲,也就是新娘婆婆。”
他们又调查了一下其他地方,发现旁边的墙上还贴了一张日历。这张日历是羊年的,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羊。
闵泉生盯着那只羊:“哇哦。好眼熟。”
话音刚落,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只羊把它的羊嘴大大地咧开了,一直咧到耳后根。
钟净:“......”
闵泉生:“哦。更像了。”
这话一出口,他们就看见那只羊把舌头也伸了出来,接着就是非常熟悉的一幕......
它开始在虚无的空气里舔来舔去。
就像他们调查第一个怪谈时,遇到的那只山羊一样。
钟净都无语了,朝闵泉生喊道:“你不是觉得眼熟吗!那你推断一下它这样是想要什么?”
闵泉生从善如流:“显然它是想吃点什么东西。”
钟净抱着手臂:“吃什么?”
“我想应该就是......”闵泉生往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在房间角落,边说边往那个方向走过去,“......这个吧。”
钟净定睛一看,他从房间角落的花瓶里抽出来一束紫红色的花,这花看起来有些特别,底部粗,顶部细,好像一个细细长长的大松果。
闵泉生拿着这束花走过来:“说到羊喜欢吃什么,那必定就是草吧。房间里唯一能跟草沾边的就是这束花。”
他把花递到山羊嘴边,山羊居然真的伸出舌头一卷,把这束花整个卷进自己嘴里,开始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看起来吃得十分香甜。
钟净正看得愣神,又听见闵泉生接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钟净摇了摇头。
“这是羽扇豆,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别名,叫‘鲁冰花’,或者说,‘母亲花’。”
钟净睁大了眼睛。
闵泉生声音很低,很轻,目光低垂着,不知道在看自己刚才拿花的手,还是地上虚无的某一点:“不过这并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日历上的那只山羊:“最有意思的是,它其实是有毒的。”
钟净跟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日历上的那只山羊,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那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消失了,而日历上的山羊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看起来已无力回天。
钟净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后背却在发冷:“这......这是什么意思?”
闵泉生伸手触碰墙上的日历:“我想,大概是想告诉我们,这里住了一位危险的母亲。”
“还有就是。”
“凶手很有可能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