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进屋里逛了逛,又喊了几声,没见着人。
“哥,他们不在。”
“嗯。”姜饮名将酒放在桌上,“这个给表叔,他带来的。”
姜柳眼睛一亮。
“好好好,我一定会跟我爸说的。”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拜拜~”
上了坡,谢唯伸手勾住姜饮名的衣兜:“姜姜,下午三点了。”
“走吧。”
按照这边的习俗,除夕该上坟。姜饮名家现在只剩下他,爷爷那一辈的长辈都埋在山里,爸妈的在江市。
他很久没回来,但那些小时候走过的地方,也都记得。
难得回来一次,该去看看。
山里冷,村里的坟都一堆一堆的。有些地方有人去过了,路上的障碍都被清理过。
也不难下脚。
姜饮名安安静静找寻着记忆力的小坟包,谢唯陪着他,逛了好几个山头。虽然路途艰难,但抬眼人就在身边,做什么都成。
忙到傍晚,两人回家。
远空的星星极亮,晃过一眼抬头,却见天上不知何时月亮都出来了。
明净清朗,泛黄的一道月牙。
青空之下,山脉起伏蔓延至天际。或青或墨,只余下轮廓的残线。
两人在山中走过一遭,裤腿沾湿。鞋底是厚厚的泥泞,早已经没眼看。
下山路滑,在姜饮名再一次差点趴在地上时,谢唯伸手放到他跟前。
姜饮名站得地方稍高,他看见谢唯的眸子很亮,烁烁发光。
谢唯以为他不愿意,放低了声音:“天快黑了,再慢点,之后的路更不好走。”
“哥哥~”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刻意的淡化了暧昧。也像要放松他的警惕,让他甘愿伸手。
他记起以前谢唯一般都是直接上手的。
偏要看看他的态度?
姜饮名望着他,忽然眉梢带笑。神情也温柔了下来。
他抬起冻红的手,落入谢唯的掌心。
他们站在山间小路上,实际就是人走出来的小道。身边是树丛,依稀的鸟叫。
没了外界的喧扰,只有他们两人。
姜饮名手冰凉,刚放上去将将感受到谢唯掌心的热度,正贪恋着,接着就全部被裹紧。
谢唯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将手拢得更紧。
“小心。”谢唯后退一步,自己站稳了再提醒。
姜饮名动了动,换了个能借力的方式往山下走。
赶着时间下山,天已经黑了。
两人身上都脏了,到家后先换了一身。年夜饭的菜都备齐了,只管炒便是。
谢少爷不会用土灶,掌勺的活儿就交给他。那边米饭蒸上,骨头汤下午就炖好。余下的菜一个小时之内全部做完。
碍于只两人,没做满桌菜,但也有五菜一汤。
谢唯只穿着毛衣,腰间系着围裙。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跟家庭煮夫一般招呼姜饮名道:“洗手吃饭吧。”
“喝酒吗?”姜饮名放下筷子跟饭碗,清溪一样的眼睛望过来。
谢唯正解着围裙的带子,闻言抬头。
“要喝吗?”
“不然你岂不是白带过来了。”
谢唯笑道:“好,那喝一点。我去拿。”
他脱下围裙,姜饮名顺手给他接过来。这边挂好后,谢唯就拿着酒出来了。
他不常喝酒,但舅舅送他的别墅底下有个酒窖。放着也是放着,所以他带了些到自己平时住的地方。偶尔累了喝一点,会更好睡觉。
饭菜凉得快,两人一人一方坐下,身边没喝酒的高脚杯,就用装白酒的酒杯装。
起先还不怎么说话,但几口酒下去,姜饮名的话也多了。
“谢唯,你不回去,会不会被家里……”
谢唯哪里知道他还惦记这事儿,昏黄的灯光下,眼中眸光熠熠:“你还不知道我在家是什么情况。他们本来就不待见我,去了我反而也不舒服。”
“他们对你不好。”姜饮名酒量不好,一杯下去就上脸。他有些晕,手撑着脸,眸光润泽地望着对面的青年。
“不好。”
谢唯没避讳他,将自己从小到大在谢家如何大致说了一遍,哪知正听着他话的人又拎着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少喝点。”谢唯皱眉,试图将那溢满的杯子里的酒倒出来些。
姜饮名却将他挡开,水色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你跟谢严不像。”
谢唯听到这名字,抬手弹了一下姜饮名额角。
“别提他。”
姜饮名瘪嘴,眼光烁烁,像是包着两泡泪。哼唧道:“你比他好看都不能提吗?”
谢唯一下就心软了。
“行吧行吧,随你怎么说。”
他嘴角忍不住翘起,一副不值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