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哼,我怎么?我怎么中了迷药还这般清醒是不是?你同你那位主子一样傻,滚吧!”
说完,他便像扔东西似的将人扔进了泉池里。
看着此人在水里旱鸭子的扑腾,蒋起笑了一声,心情十分好地穿上衣裳,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刚出了沐水堂,便碰上了最近才在闻欲身边伺候的邹随玉,他笑语盈盈道:“将军洗好了,就随我去见皇上吧。”
蒋起嗯了一声。看着前面领路的人,不知道他是演的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
越过了殿厅,来到主殿。
随着一众宫女太监鱼贯着而出,蒋起独自踏进殿内。
闻欲似是也才沐浴好,现下正由李安为其穿着睡衣,长发垂髫,在白色的光下呈现出一种墨青的颜色。
他的背影纤瘦的像梅树,树上面介于白和红之间的粉的花骨朵,还正含苞待放。
闻欲回过身来,只淡淡瞥了一眼,平淡的眉间便皱起来,脸上有些恼怒的神色。
“你中毒了?”
蒋起一愣,“这都能看出来?”随即解释道:“不是中毒,应该是某种迷药什么的。”
一旁的李安瞪大了眼睛,没忍住想到,该不会是邹随玉为了在皇上面前得脸,故而讨好将军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闻欲道:“你先下去。”
李安退出去,殿内只留二人。
闻欲大步上前捉住蒋起的手,两根手指放在手腕上把脉,过了会他放开,面上平静了一些。
“有人给你下了水迷药。”
蒋起知道这种迷药,无色无味,易溶于水,最容易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中了招。不过这种迷药市面上少见,即使有,价格也很昂贵。
“谁这么恨我,舍得花重金买来这东西下在我身上?”
闻欲瞧他吊儿郎当还在玩笑,不由得更生气了,“然后呢?”
蒋起道:“然后?然后就是一个太监上来说要服侍我怎样,被我扔进泉池里了。”
闻欲白了他一眼,怒喝道:“李安!”
蒋起嘴角的笑凝固住了,他从来没见闻欲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李安忙进来,后头还站着邹随玉,“皇上,怎,怎的了?”
“你们说怎的了,就这样办事,不清不楚将事情办成这样,偌大个皇宫就由着歹人给将军下药,你们还问怎的了!”
他这话其实说给邹随玉听的,李安跟他这些年,人单纯的很,怎么想都不会给蒋起下药。那么邹随玉,半路上来,虽说得他的脸,做事也安稳,但到底底子不纯,人也轻而易举摸不透,也还是有点嫌疑的。
李安方才听到下药就惊了一跳,现下闻欲发这么大脾气,他更是心惊胆战,绞着手着急的很。
“皇上,奴才这就去查。”
闻欲叫住他:“先别忙,将军把一个登徒子扔进了泉池,若人还在,就带来见朕,若是不在,就查一查是谁领着将军去的沐水堂。”
李安说道是,就急急下去查看了。
至于邹随玉,闻欲先是坐下,便叫他跪到跟前来。
“是不是你给将军下的药?”
邹随玉知道这会自己最有嫌疑了,刚想做点什么事博取闻欲信任,却没想到他直接就这样问出来了,弄得他张口结舌,好一会才说:“皇上明鉴,奴才虽说平日里没李公公伺候皇上伺候得好,但也是尽心了的,而况......奴才看着将军是皇上心腹之臣,怎敢给皇上的心腹下药啊!”
闻欲方才看他懵着的表情也不多做怀疑了,现下这番话只听了一半,就挥挥手让他去端姜汤来。
蒋起看着白光下闻欲的脸,惨淡的吓人,想到他刚才那样生气是为了自己,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疯长。
“怎么这样生气了,你身体到寒日里就不好,还发作这般厉害,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说着,去握他的手。
闻欲躲开了,冷哼一声,“想必那太监眉清目秀,不然怎缠的你在那里头好些时候。”话毕,闻欲也觉得自己发完脾气又吃飞醋可很好笑,于是也不板着脸了,低着头默默。
蒋起笑了,“那我中了药还没说呢,只在里头被他困了一小会,我便将他扔进那池子里了。”
说着,仍然去握他的手。
这次握到了,蒋起抓着闻欲的手晃来晃去,蹲下幼稚地将脸凑到手上蹭来蹭去。
“我方才可是害怕极了,满脑门想着为陛下守身如玉呢。”
闻欲扑哧一声笑出来,“就你,还守身如玉,你......”
“皇上。”
邹随玉进来,端着姜汤,但眼下他见到这场景,很是尴尬,不知道是退出去好,还是走进去好。
闻欲抽回手,嗯了一声,“把姜汤给朕吧。”
邹随玉以为是闻欲要喝,恭敬地呈上就连忙退出去,却没想到,关上殿门前看到皇上将将军按到椅子上坐下,仿佛要亲自喂他似的。
他吓了一跳,不再去看。
总以为将军对皇上来说不同寻常,谁道是这个不同寻常法儿,如今他见了,可难以忘怀了......
“要命要命,这我是看见了,但能出去说么,皇上顶骄傲的一人,竟......”
他自个在门前自言自语,旁人也听不见,只是觉得邹公公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