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的光闪烁了下：“这是威胁。”
“......”洛维斯的嘴角牵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这算撒娇吗?”
路伽缄言盯着他，涌动的情愫在空气中发酵。吸血鬼沉吟片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去床上。”
听到这话的人类身形一僵，洛维斯又幽幽开口：“我把锁链的另一端交给你，任你摆布。”
路伽依言抱着他来到床沿边，二人双双倒在上面，烛火恰好也在此时燃尽，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洛维斯听到耳畔沉重的呼吸，身上人没了下文，他试着抬起手，却被对方按住手臂，路伽误以为他想反悔，便从黑夜里抬起头来，摸索他衣服上的扣子。
人类看不见，胡乱一通找了个半天，血族的视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眼前喝酒涨得通红的脸和他比起来显得青涩不已，洛维斯想起妹妹对自己的评价，开始觉得“老男人”这个称呼显得多么的恶毒。
他有过青涩的年纪，倒没有过青涩的阶段。哪怕与对方年龄相当，相处方式和现在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路伽遇上了些阻碍，洛维斯瞥见繁琐的腰间束缚，为对方不知道灵活变通而叹了口气：“解不开直接撕烂，赔偿不算你头上。”
确实是最暴力最有效的方法。但路伽本能觉得这种行为脱离了身为人的控制，驱动原始欲望完成一切要求。
他最后还是靠着摸索解开的衣服，将第一个吻落在冰凉的肩头。
然后两人开始在黑夜里互相汲取。冷的热的融在一起，变成水汽落在眼睫，融入眼眶。
吸血鬼吐出温热的气息，缭绕徘徊着他的思维，陷入浮浮沉沉的深海中，又偶尔因对方毫无章法的动作抽离回来一点儿意识。
“鲁莽...”第一次的时候他就想说这个词了。
横冲直撞、凭着年轻气盛的一腔气力，信马由缰地动作。
微微凌乱的黑色发丝遮掩了一点眸光，洛维斯曲起双膝，顺着对方手臂的青筋纹路向下握住人类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脖颈，凑上前细细密密啄眼前的唇。
被牵引的手带着他探索自己，洛维斯的呼吸跟着一阵一阵，湿润的眼眶映着蔚蓝的光，直到对方渐入佳境后才松手，半个身体自然往后倒去。
路伽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血族也会被这种事控制吗......”
“真是问些奇怪的问题。”洛维斯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感官体验上，喘着气回应他，“再怎么样都是不如进食带来的愉悦值高的。”
闻言，身上人动作停滞了下，洛维斯不满地把他往怀里拽：“我从小到大认可的道理，做什么事都要全心全意投入，然后优雅无缺憾地完成。”
“sweety，不要走神。”
“你可以直接进食的。”路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答非所问。
“不想。”他用大腿蹭了蹭对方的腰间，路伽觉得痒，将其按住了，接着又水到渠成地开始下一个步骤，身下人的表情跟着摇曳荡漾起来。
路伽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了，有些词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两人皆是一愣，几秒后反而是洛维斯先低笑出声：“话挺野的。”
人类脸上的温度又升高了点，洛维斯兴致盎然地看他，伸出手想去感受，被路伽抓住手腕扣回头顶，再次降下灼热的吻，还有重复挺腰的动作。
细致到每个毛孔的体验无限放大，最终消弭于沉沉的夜，人类的体温驱散了几丝月光的冷意，路伽伸手拥住旁边的血族，渐渐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
“斯特兰德先生看起来兴致不高，是被什么烦心事困住了吗?”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料味，是伊特拉大陆最近流行的款式，莉娜途径他身旁时，洛维斯闻到过这个味道。
除却血缘上掺杂了人类的污点，从来没有哪个血族质疑过她断层第一的美貌和独一无二的品味，莉娜无论穿戴什么饰品，都能在伊特拉掀起一股热潮。
洛维斯指尖轻轻碰了杯壁，发出极小一声“叮当”响。他走神的片刻想起前几日共同拟订的契约，事无巨细地涵盖了各个方面的开支分配，拟订完后便交给了面前的血族，一切没问题后便可以签字成立。
再把这份契约送到元老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血族婚礼，既定的人生轨迹上便又完成了一个目标。
“抱歉。”与人交谈的时候频频走神，可谓一个失礼的举动。
对面的血族女性听罢只是温和地笑笑，毫不在意这点儿事，她的心不在焉并不比洛维斯好到哪儿去。
“大人的母亲也是来自兰利家的吧?”
“是。”
洛维斯以为她会说些家族周遭的趣事，并做好了仔细聆听的准备，谁料下一句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这个血脉的血族，天生是带着反叛因子出生的。”
洛维斯了解过这方面的事，传言中兰利家族是吸血鬼始祖血脉的延续，所以他们才拥有在阳光下不灭的能力。
但能站在阳光下何尝不是对血族本身的一种背叛呢?
“老实说，我以前不太信这种东西。”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洛维斯看到被烧焦的边缘，只留下半个鹰眼图标还在上面。
认出那是被烧掉的契约，他发自内心地轻快低笑起来。
“我还想着该怎么向小姐您开口。”
洛维斯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中止这场联姻的。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多个解决方案，不曾想对方和自己怀揣着一样的想法，还那么地爽快直接。
“元老会那边，我来应付。”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对方一开始就不愿意，当时又何必答应元老会来应约呢?
下一秒，对方出口的话便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其实我这次是专门为了莉娜小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