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人很好的，”谢桥轻声说，“我经常和他提起你，你别怕他。”

隋绛倒不怕谢炀，只是很在意谢炀对他的看法，一方面因为谢炀是谢桥的家人，另一方面，由于自尊心作祟，在学校听完很多谢炀的光辉事迹后，隋绛不想被谢炀看扁。

谢桥对这些并不知情，继续询问隋绛离家出走的原因。

隋绛挠挠脑袋：“家里没意思，我出来转转。”

谢桥灵光一闪，拍手道：“那你帮我贴对联吧！”

不等隋绛回应，谢桥跑到厨房门口，探进脑袋对谢炀说道：“哥，我们去贴对联了。”他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这是他单方面对谢炀的报复，说完拉着隋绛到门口。

谢桥的手温热，捏起来软软的，隋绛仿佛活过来似的，在门外举着对联饶有兴趣地读上面的字。

“你个高，我看着你来贴。”谢桥发号施令，隋绛老实照办，两人很快贴好了。隋绛将塑料纸团在手里，问道：“这是你选的？”

“当然了，”谢桥将门关好，隋绛察觉到他情绪高涨，好奇道：“贴个对联这么高兴。”

此时谢炀从厨房走了出来，看样子已经将食材整理好，他双手沾着水，对谢桥说道：“新买的纸巾在哪？”

“我拿给你。”谢桥拆开桌上的抽纸，给谢炀递去一张。谢炀擦去手上的水，对谢桥说道：“我去书房了。”

谢桥本以为今晚可以一起看看电视，没想到谢炀还要工作，意外且失落道：“啊，好吧。”

接着谢炀向隋绛点头示意，便离开了客厅。谢炀一离开，屋里的氛围瞬间产生了变化，隋绛坐回沙发上，一把将谢桥拉到自己身边。他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谢炀出现在楼下时，眼角带着笑意叫谢桥的名字，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充满了防备，那是一种审视陌生人的眼神，尽管之前他们在咖啡馆见过。

要得到这位大哥的认可并不容易，谢桥在他面前明明是一只活泼可爱的兔子，在谢炀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隋绛压着嗓子问道：“下午在干什么？一直没回我消息。”

“在写寒假作业，”谢桥面色为难，“哎，我还没写完呢。”

隋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谢桥不重视他，理由倒还说得过去，接着问：“今天吃了什么？”

谢桥掰着手指头给隋绛细细道来，隋绛这一天过的就没那么舒心了，先是家里没有准备哪怕一道他爱吃的菜，更重要的是，家里新添了个小的，在饭桌上不停地哭闹，全家都围着咿咿呀呀转，叫人心生厌烦。

隋绛的肚子适时叫了一声，谢桥惊讶道：“你没吃呀？”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谢桥拿了些零嘴，“要不要给你煮碗面？”

“不用，”隋绛拆开一包旺旺仙贝，调侃道：“你做的我可不敢吃。”

他只想和谢桥静静待一会儿，他从到北京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他把头靠在谢桥肩膀上，谢桥大概是感觉到他有心事，便没躲。不一会儿隋绛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是因为谢桥咀嚼饼干的声音，他闭着眼睛笑谢桥，一摸脑袋上边竟然还放着一张纸巾。

隋绛直起身来，正要捉弄谢桥，余光一瞥发现谢炀坐在另一侧的沙发椅上。那一刻，隋绛的魂都被吓飞了，头皮一阵阵发麻，脖子僵住，只能疯狂给谢桥使眼色。

谢桥吃着手里的饼干，笑眯眯道：“你醒啦！”不远处的谢炀则头也没抬，正在看手里的平板电脑。

隋绛走出小区时脚步仍然虚浮，夜晚的街道非常安静，直到他打通了秦放的电话。他用一连串形容词问候了自己，秦放先是笑了一阵，接着问他现在在哪，他抱紧胸口环顾四周道：“等家里司机来接。”

“我靠，你一开始不会是想在那过夜吧？”秦放很能抓重点，隋绛踢一脚石柱，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好吧，过一夜，睡一觉，没什么区别。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