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里面元将离的声音,“来人了。”
柳淑慎心中吃惊她是怎么发现的,好在她本就是在丫鬟引领下进来,并无异常,她走进去,便见到围坐的温夫人、永安郡主和元将离。
柳淑慎装作没听到方才的话,笑道:“表嫂表妹今日来得好早,不知在聊些什么趣事?”
永安郡主正怕她听到自己刚才的话,听到此言,松了口气,忙笑道:“倒没说什么。”
元将离随手揉了揉膝上前爪雪白的小狗,笑道:“这只小狗最近也不知偷吃了什么东西,眼睛发红,请了大夫来看也没有起色,清友正担心着呢。”
永安郡主心虚,连连点头,“就是的。”
柳淑慎心知这两人是糊弄自己,他们刚才说的,分明便是温郁离。
但她面上装作不知,好奇地看了看那只小狗,“这狗好生可爱,是表嫂养的吗?”它亲昵地窝在元将离腿上,皮毛乌黑发亮,爪子雪白,一看就被人照顾得很好。
“不是,”元将离含笑摇头,捏了捏雪爪的爪子。
永安郡主笑道:“这是我哥哥以前养的,但最黏嫂嫂,平常我抱一下都要呜呜叫唤呢。”
屋里几人笑起来,柳淑慎也跟着笑,“真可爱。”
温夫人见她神色如常,稍放下了心。
等吃饭时,柳淑慎说想要带丫鬟出门逛逛,她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你都来雍都好些时日,也没出去好好玩玩,我差遣几个丫鬟小厮,随你一道出门。”
雍都风气开明,倒不怕出去惹什么麻烦,但还是有人跟着更放心。
柳淑慎却摇头,“我就打算在近处走走,带着自己丫鬟就是了,不必这么多人跟着,”说到这里,她垂下头哽咽道:“毕竟等日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来雍都了。”
府里消息传得快,昨日柳家继母来访的事,永安郡主和元将离都已经知道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齐齐安静。
温夫人既怜惜,又无奈,不再说刚才的话题,等用过饭,给柳淑慎拿了些银两,嘱咐她注意安全,这才看着她带着一个丫鬟孤零零出门。
那背影,纤细得有些萧瑟。
等人的背影消失了,温夫人才叹口气,“这孩子,真是命苦。”
元将离抱着雪爪起身,生辰宴一结束,她整个人都松快下来,重新惦记起了温郁离的病,于贤娘催了她好几次,说不能讳疾忌医,如今她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要是去问自白师傅,她又无措得很——能不能暗示温郁离让他自己去问呢?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
永安郡主本想离开,却被温夫人叫住,她疑惑回头,“娘?”
温夫人望向她,眼神和蔼,却十分锋利,“昨日娘见你和程家那个三公子很是熟悉,眼下没别人了,坐下来,跟娘好好说一说?”
永安郡主一愣,只好坐下来,小声跟她讲述。
这母女俩还没说完,元将离步伐极快,便走到了自白师傅的院子外。
院子大门是敞开的,云溪守在门口,见元将离过来,急忙行礼,“夫人。”
元将离点点头,让他起来,望了眼院内紧闭的房门,“世子爷还没出来?”
“今日是施针呢,已经两刻钟了,大抵是还没结束,”云溪有眼色,见她抱着雪爪,便伸手想接过来,但雪爪在元将离怀里扭着屁股挣扎,他便悻悻缩回了手。
元将离笑了声,进了院子等着。
又过了半刻钟,房门才被推开。
温郁离臂间搭着玄黑色大氅没穿,他的脸色比解毒前好了不知多少,冷玉般的脸色变成了暖玉,面颊微微红润,他刚出来,便温声唤元将离。
元将离颇为纳罕,走过去问:“你听到我的声音了?”
“没有,”温郁离浅笑,“但我就是知道你在。”
元将离心头有些怪,她嘟囔一声,顺手把雪爪塞进他怀里,看向跟着他出来的自白师傅,他拎着鹦鹉笼子,嘴里还哼着怪腔怪调的歌。
话堵在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自白师傅瞅她一眼,“你有事?”
元将离憋了半天,讪讪摇头,“无事,无事。”
两人回去的路上,元将离越想越不自在,忍不住扭头,瞪了温郁离一眼。
他一手抱着狗,一手牵着她的袖摆,一无所觉。
元将离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开这个口。
比如——温郁离,你是不是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