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童娘子还没有沦落至此。
她像往常那样出门到街上闲逛,走过每一家铺面都要好生看上一阵,从里面挑出一两个心爱之物买下来揣在身上。
那日,她路过那家很火的青楼时,看见几个壮汉将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给推了进去,这天下间最乱的地方,除了朝堂上,就是这当今最有名的青楼,陌花了。
人被带到那里,不用想都知道是被带去做了些什么。
她没多留意,转身就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她要与家主成婚的那段时间,她偶然听说陌花死了人,是夜里自杀的。
而那时,阴竹这个名衔已经很有名了,就连从未去过那青楼的童娘子都有所耳闻。
在得知死去的人是他是,童娘子还叹息了好一阵呢。
谁又能知道,不过只是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的一生。
……
话至此,阴竹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他的确是在画地为牢,只不过,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这么些年在地府工作,他还是将所有都贡献给了这个陌花,成了这的老板,每天看着,听着那些风月之事,他早就腻了。可这又有什么呢?那是他最后的归处,刻在骨子里的归处,他逃不脱的,哪怕是死了。
阴竹垂下头,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童娘子为了让我加入,不必胡乱编一个谎话吧……”阴竹还想为自己辩解,可彷徨不安大于语气已经暴露看他。
彼岸看着他,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或许是吧,是心疼这种感觉。
见没人说话,阴竹终究是松了口,在那种地方工作,是抬不起头的。更何况,他不是自愿的。
“如果我加入,又能换来什么?”
“如果你加入,一切就都好说了。我们便可直接到哪血关阵,陈那狐妖还没有做出出格之事,阻止他。”彼岸解答。
“那好,暂且信你们一次。但,有没有可能,我还能够重新获得自由?”阴竹的眼眶微微泛起红晕。画地为牢,不是他心之所向。
彼岸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司命突然走了下来,见到下面人多,感叹道:“难得今天这么多人,你们再聊什么?让我想想……”她紧紧盯着阴竹,只这一眼便看穿他所有的过往。
司命皱起眉头,“我何时做了这样一个命格?”
听到这话,阴竹与童娘子不免纳闷起来。
这女子是谁?
彼岸看向司命,想到阴竹刚才说的话,问道:“司命,您可知成为这拔钉子之人能否重新获得自由?”
司命没有走近,当即坐在楼梯的位置,她拄着下巴,认真思考彼岸的话,良久后道:“却有一法,只不过要等到世界回归最初,这时间或许漫长,又或许眨眼之间。”
司命这句话算是彻底说动了阴竹,“既如此,那我便加入。”
……
桃林深处。
不见清静坐与血关阵上。
血关阵周遭散布着血红色的字纹,周遭刮着阴风,卷起万千桃花绕在阵外。不见清倏而睁开眼,双目腥红,如同嗜血般可怖!
不见清运起妖法,血关阵大开大合,其中图纹隐隐闪烁红芒,待光芒散去,任不远的记忆一一漂浮在此,不见清屏息凝神,待气息调整好后,才静下心来看着任不远的记忆。
他将任不远的记忆一一看过后,抬起手,曲指成爪,将任不远的记忆揉成一团紧握在手心。他阴险的勾起唇来,“藏起来又如何?逃不掉的终究是逃不掉,你欠我的,也终究要换回来。”他附上胸口,垂下眼眸,一声冷笑。
……
众人皆归去,忘川客栈又回归平静。
司命回到楼上休息,只余彼岸和任不远仍坐在原位。
任不远思来想去,终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他看着彼岸,将心中的疑惑说给彼岸听,“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被任不远这样一问,彼岸愣了愣,他看着任不远这双渴望得知真相的眸子里透露着满满的真诚,道:“我与你已相识数月。”
“可我为何并不记得那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