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亦不清楚,只知每次唤你的名字后,你便会头痛欲绝,然后昏迷,等再醒来后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不过我猜想,你的记忆或与血关阵有关。”
“血关阵……”
任不远皱起眉头,“我们之间是何关系?为何我看见你个那名唤阴竹的公子谈话,会……”心痛。任不远抿起唇,面颊微微泛红。
彼岸听着这话,身体微微一僵,实在不知该如何去讲。她与他是何关系?朋友?家人?还是……彼岸昏了头,不知为何面颊一烧,她呆呆的望着任不远,道:“你我之间,或友或亲,或……”
“或,一见钟情藏之于心。”任不远补充道。
彼岸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任不远见彼岸沉默,心下一紧。急忙抬起手来轻轻抓住彼岸双肩,“难道不是吗?那为何我会心痛?”
“你想多了,我们之间只是主仆关系,你是我从童娘子哪救回来的,按理说,你还差我一条命呢。”人妖殊途,更何况,人和鬼,纵使彼岸对任不远有着万千心思,但是,真到谈情说爱时,还是下不定决心。她放着冷话,挣脱开任不远,转身要走。
任不远不信,他朝彼岸离开的方向跑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中,胸膛贴着脊背,彼岸感受到一颗慌乱不定的心。
她暗自在想:这就是悸动的感觉吗?
任不远的心跳动极快,他将彼岸抱着,语气轻缓,藏起三分欲望,“虽不知我在失去记忆之前对你是何种感情,但是现在,彼岸,我心悦于你。”
彼岸没说话,任由任不远将他抱着,她感受到任不远说完这一通话,心跳更加快了些。
这时,有风吹开门扉,二人衣衫发丝纠缠在一起。任不远松开了彼岸,“我知道了。”
彼岸一直没说话,任不远的语气忽然淡了些。
在任不远松开彼岸的那一刹那,彼岸倏而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将任不远紧抱在怀中,她轻轻贴在任不远胸膛,仔细聆听着任不远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跳的更快了。
彼岸踮起脚尖,抬眸深情的望着任不远。
管它呢,人鬼殊途,那天道下来的旨意又是何意?她既然顺着天道救了任不远,日久生情是难免的,她踮起脚尖,双臂搭在任不远的脖颈上。
彼岸闭上眼,轻轻要在任不远的下唇。
任不远耳根一红,他微微俯身,让彼岸不用踮着脚,稳稳站在地上。经彼岸这样一吻,任不远也深情的吻了上去。
唇与唇间相撞,任不远缓缓睁开眼,他满眼都是彼岸的模样。身浑身上下麻酥酥的,彼岸一时忘了收敛力气,咬的重了些。
血腥味弥漫在口中,彼岸察觉伤到了任不远,她睁开眼,见到任不远并无痛意。反而亲的更用力了些,他将彼岸扑倒在地,一只手护着彼岸的后脑,手指间细细摩挲着彼岸的头发。
两人再度闭上眼,彼岸任由任不远随意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再到脸颊。任不远轻轻抚摸着彼岸水润脸颊,一时间更乱了心神。
良宵一刻,春风浮梦。
几日后,任不远与彼岸走在去往落红塘的路上,经过奈何桥时,彼岸还打趣任不远,道:“那时我就是这样牵着你,过的奈何桥。”她学着最开始初遇彼岸时那样,系了一根绳子拴住任不远双手,牵着他走过奈何桥。
下了桥后,任不远朝她笑,她也朝着任不远再笑。
可这一切在现在的任不远眼里,不过是第一次,何来的情景再现。
他们站在桥头,彼岸望着任不远,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你的记忆,我会帮你寻回,可我又不知该不该帮你,如若那段记忆是你亲手存于血关阵中,那便是说你并不想回忆起曾经,也不想记得现在……”
任不远点点头,“可我想要永远记得你,这段记忆,我会寻回来的。我想要此生此世都记得你,永远不要再忘记了。”
彼岸朝他莞尔一笑。
她自知她心悦于任不远时是因为任不远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心跳,那任不远呢?他究竟是为何心悦于她?
彼岸想不通,但任不远过去的记忆,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原由,她只领着任不远静静走向落红塘。
路上,有一年迈老人模样的魂魄朝他们这边走来,待走近时,彼岸这才注意到,那老人已经没了双臂。
人死后是会完好无损的来到地府,如今缺了手臂,就更加印证了彼岸所想,这四根钉子,该到拔出之时了。
如若再不有所进展,怕是这世间真的要掀起一场大乱。
到了落红塘门口,不过短短几日未至,这里竟然种了花。
红纱早早在外头等候,她看见彼岸与任不远来了,紧忙开门招呼他们进去。
童娘子已在屋内等候多时。
屋里那些观众也都不见了踪影,包括给童娘子递票签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