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娘,和我们同去啊。”白芷真是怕了这人逮住她的话头拿乔,毫不见外地捏了捏她鼓鼓的面颊一把,“别说你不想去啊……你肯定早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这几日小吃摊生意很好,哪怕有梅娘帮一把手,白芷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天不亮出门,夜里才回,同周午也没有好好说说话的机会。
难得今日有空闲。
这个时候周午板着的表情已经有些维持不住了,再放些大话也没什么威慑,怔住几秒后。
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周午故意抚弄了下头上的攒珠小钗,朝着两人哼了一声。
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去相国寺吗?”房间门打开,周午在门口兴致勃勃地喊,“还不赶紧,待会可就晚了。”
穿戴整齐,换了新衣裳,头上插着时新的绢花,这副容光焕发地模样,说她先前没想着去相国寺那纯粹是假话。
看她娇蛮活泼地样子,白芷心里就是一乐。
别说这人脾气大但忘性也大,先前发了一通火,但过不久又没事人一样。
小孩子脾气也不记仇。
“心情好了?”白芷偏想去捋她胡须,“怎么不同我怄气了?”
原来你也知道我在怄气!
周午兴致一下就没那样高了。为了表示自己的生气,偏过头去对着白芷使了个斜眼——
别同我说话!
她喜形于色,白芷是个傻子都能看明白她的意思。
“给你,”白芷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醉玉居的胭脂,算你那日帮忙的谢钱。”
周午立刻破功,顾不得方才自己发的誓,炯炯有神地盯着这盒胭脂,“那日?”
“……不是说没有工钱嘛!”
嘴里这样说着,手却是半点不慢的把这盒胭脂给收在怀里。
醉玉居是附近寻常的脂粉铺,价格不算多昂贵,可其中一个颜色的胭脂周午却很喜欢。
打开一看,果然是她之前看了许久的那个颜色,周午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欸,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白怄气——
无她,自己不占理儿。
梅娘确实做事认真,又吃苦耐劳的。
梅娘进门以来就包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周围邻居提起来,没有不说她贤惠能干的,明里暗里指着周午让她像梅娘学着些。
就连周父也这样说,有心想要去去她那蛮性。
褒奖一人,又贬低另一人。
久而久之,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就有了些嫌隙。
哪怕不太想承认,但周午自己心里知道,白芷选择周午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但这样说出来岂不是就落了下风?
旁边的白芷看她一会瘪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唇,各种表情都在她脸上找得到,好不丰富。
多亏了她是原装脸!
“欸,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周午含含糊糊地想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不然在梅娘面前说出来,她不就丢了大脸!
她的心思,白芷也猜到几分,不会戳破了让她难堪。
想着这几日摊子上的状况,白芷看了周午好几眼,还是周午先耐不住心虚:“你眼睛怎么了?有疾就去刘太丞哪里抓几副药吃……”
白芷笑得促狭,“有事同你说!”不等周午追问,“等回来再说。”
万事都等玩耍够了回来再说!
检查了家里的房门,再三确认无误后,白芷几人出了门。
她们一落锁,隔壁朱大娘子就直起身子,“今日不摆摊呢。”
朱五郎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跟着学舌:“今天不摆摊怎么了?”
朱大娘子白他一眼,恻然说:“没摆摊,那就吃我做的饭!”
“啊!”方才还没反应的朱五郎,当即就耷拉着一张苦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