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医院。
这意味着一直以来她的怀疑方向都是错的。
“…”陈熹压抑着烦躁吐出一口浊气,换了个问题,“关于实验目标之类的,哥哥知不知道什么?”
变异种的出现是否与实验室有关,是另一个惴在她心中的怀疑。环境污染这一看似无法辩驳的结论,无疑把责任推给了全人类。实际上它可能是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积病,也可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决策者在公众视野之外的偶然失误,甚至一种蓄意的、精心策划的阴谋。
正如‘节约’的确是宏观下正确的方针,人们靠山吃山就该维护山才能永久的循环,人们生长在地球上就该爱惜地球的资源,才能保证世世代代都还能有资源可用。但降临在个体身上时,对于这个财富与权力不共享的社会,罪恶也本无需被普通人包揽。
——这样的末日,真的是连调休都不能抗拒的民众所能做得到的吗?
“分化后对我们的实验手段就变了,那时候为我注射的药液里能明显感知到有你的气息,在…”陈时声音兀地中断。
“怎么了哥哥?把脸抬起来点,这样会闷坏的。”陈熹试图将陈时的脸颊从胸口挖出。
“别看我…。”陈时闷声闷气,像只气急败坏的仓鼠咬上她的指头。“嘶…”陈熹倒吸一口凉气,忍痛追问,“可你总得让我知道怎么了,不然我肯定要一直担心。”
“嗯?哥哥?告诉我嘛…”
“哥哥,哥——”“在我第一次被强行诱导入情热期!”
“…”
“问啊,怎么不问了?”陈时破罐子破摔换来一场痛快,害臊的突然变了个人。
“咳。”陈熹摸摸鼻尖,总算识趣地将目光错开。
“怎么还有这种事,我,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事你就敢亲我,就敢标记我,你胆子大得很嘛!”
“那是Alpha的本能,不能怪我啊!”
“本能叫你对哥哥下口?”
“我…”陈熹百口莫辩,哽了一下,两眼一闭选择躺平。
“总之那之后我就理解到,他们要我们配对,或许我们的诞生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研究,但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们想要用我们的基因诞生下什么。”
“…”
楼外狂风呼啸,屋内寂静无声。
陈熹在这一刻不知是该恨自己受过教育,还是该恨本能引诱了彼此。
对于她和他而言,相依为命的长大早已把亲密视为理所当然,直到涉及生育的那一刻绝望地醍醐,被当头一棒的想起,他们正在做的事在人类社会里罪孽深重,一生本就不得见光。
啊…,他们的造物主,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的命运像两只可怜的c57小鼠。就连本能的亲密也在提醒他们可悲的命运,提醒他们是两个没有人权逃亡在外的实验体。
“这样想来,我们最好不要有孩子。”没有受过教育的陈时与受过教育的陈熹所想不谋而合。陈熹知道陈时对这件事的推断与自己的认知并不同源,她也不准备把人类社会的东西搬到陈时的面前,被‘智慧’折磨的只她一个就足够,陈时不需要知道这份痛苦。
“如果有孩子,我们就会拥有自己的族群,那我们就是祖先了。”陈熹笑了笑,情难自禁地抚上陈时那层薄薄的小腹,那里藏着一个伟大的可能。
“可是这样的糟糕的世界,我们每天争分夺秒的相爱,还觉得命运十分吝啬,也就不需要孩子再来延续这场苦难。”
“像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很好。”
她跪吻向那片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