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瞧着确实像有些疯癫的迹象。

阿杏扯了扯沈端玉的袖子，沈端玉小心翼翼道：“打扰了。”

她微微颔首，拉着阿杏离开。

阿杏胆子小，声音抖了抖：“这个萍姨娘怎么神神叨叨的，吓死我了。”

沈端玉和她互相打气：“没事啦，可能就是脑子确实不太好。”

阿杏想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我还是有点怕。”

她们在乡下也见过疯子，疯子发起疯来特别要命，六亲不认，还拿着刀砍人。那事把她们俩都吓得不轻，后来那个疯子砍死了一个人，被官府带走了。

沈端玉听她提起这事，那画面仿佛又在眼前浮现，也有些心悸。二人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好忙回了院子关了门。

阿杏惊魂未定：“小姐，你说这个萍姨娘不会也这么疯吧。”

沈端玉摇摇头，安抚她情绪：“不会的，倘若有这么严重，应当早就送出府里去了，不会现在还留在府里。”

阿杏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沈端玉想起先前阿杏说的关于萍姨娘的话来，忽然心头一动。“你还记得，他们说萍姨娘是掉了孩子之后才变成这样子的。你说，那个掉的孩子，会不会和梁氏有什么关系？”

她是突发奇想，毕竟一个人倘若作恶，也不会只做一件恶事。

阿杏道：“虽然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毕竟女人怀孩子生孩子，都是很不容易的。”

“唉，”沈端玉也是随口一说，“是啊，我就是忽然想起来罢了，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关系。不过倘若有的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阿杏点头：“嗯，这件事，日后再查探吧。”

“嗯。”沈端玉又想起定文先生来，五日，她觉得这五日过得好漫长。

·

顾青川很好奇容昭词想怎么做，不过任他怎么问，容昭词都守口如瓶，偏要卖这个关子，急死他这只好奇猫。

“阿词，若要退婚我爹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容昭词坐下来：“但你爹听你娘的话啊。”

顾青川眼神一亮，抓住话里的关键，他靠在容昭词的桌子旁边，顿悟道：“你想从我娘下手？”

容昭词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顾青川不同他计较，只当没看见。

“可是我娘也没有那么容易松口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啊？”

容昭词又开始卖关子：“当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吧。”顾青川叹一口大气，转而问起旁的，“你帮了她退婚，然后呢？她若是要斗她那继母，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斗得过。她继母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这又是别人家的家事，你又能怎么帮呢？”

容昭词目光飘向远方：“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又不是活菩萨，还要管她的吃喝拉撒睡。”

容昭词说罢，起身往外走。顾青川跟上他，阿轻正好从外头回来。“侯爷，属下认真去查探了一番，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容昭词道：“讲。”

顾青川也兴致勃勃：“快说快说。”

阿轻道：“当年沈家大小姐出生的时候，头顶的天空一片红，算命的说，沈家大小姐这是天煞孤星转世，定会让沈家家破人亡。”

容昭词轻蔑一笑：“有意思，然后呢？”

阿轻继续道：“然后沈国公便把她送到了南阳乡下。”

顾青川听得直皱眉头：“这……这也太离谱了些，算命的不都是骗子吗？”

阿轻看一眼顾青川，容昭词道：“继续。”

阿轻又道：“这事外头没几个人知道，沈国公家里那位似乎也打算瞒住这事。”

顾青川听得灵机一动，一拍容昭词的胳膊：“真有你的。我娘最是相信这些了，你也知道的。倘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娘一定会犹豫的。”

容昭词眉骨往下压了压：“不止如此，下个月长公主设宴，我叫她请了沈端玉去。你娘自然也会去，倘若你娘见到沈端玉，十分的不合眼缘，再加上又是个天煞孤星，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顾青川点点头：“确实，不愧是你。”

容昭词嘴角噙笑，又说起别的：“对了，容承泽那里，那个人已经罚了他，有他一段苦日子了。”

顾青川也跟着笑，笑完了又哭丧着脸：“他是苦日子，我也是苦日子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啊？”

容昭词挑眉：“简单呐，你去叫人弄个轮椅，叫疏别他们天天推着你出来玩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顾青川撇嘴：“切，那我还不得苦着个脸出来，那有什么意思，又不能走动。唉，为了你，我牺牲了这么多，你呢，你就这么对我？”

容昭词瞥他一眼，顾青川只当没看见，继续他的苦情戏。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啊，原来如此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