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府。
梁氏再次询问长公主派来送请柬的人:“公公,您确定是长公主特意嘱咐……?”
公公点头笑道:“这是自然,难道咱家还能假意骗夫人不成?”
梁氏尴尬笑道:“这是哪里的话,自然不会。”
梁氏从顾二娘手中拿过一个锦囊,送到公公手中,“,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刘公公只是摆手拒绝:“夫人多礼,咱家不敢收,咱家是为长公主办事的。既然东西都带到了,咱家便先走了。”
“公公慢走。”梁氏看着刘公公背影出了门,才皱着眉头叫顾二娘去请沈若珠来,“这可不是件小事。”
沈若珠听闻梁氏有大事和她商量,来得很快。“母亲,是什么事?”
梁氏给顾二娘使了个眼色,顾二娘看了看四下,将门合上。沈若珠跟着紧张:“母亲,到底所为何事?”
梁氏这才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几张请柬道:“长公主方才派人来送宴会的请帖,竟然是刘公公亲自来的。”
沈若珠不以为意,“刘公公亲自来便来呗,这算什么大事?”
梁氏叹口气:“刘公公说,长公主亲自嘱咐,叫咱们一定得带上沈端玉去。”
沈若珠这才有了些表情:“这是为何?”
梁氏摇头:“正是我也没想明白,这才叫你过来。你说长公主按说也不认识沈端玉,怎么会特意嘱咐呢?我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沈若珠虽然也惊讶,但是没有梁氏这样想太多。她道:“兴许是长公主也想看看热闹罢了。母亲不是叫人放了消息出去吗?想来是消息传到长公主耳朵里,便引起了她的注意罢了。”
梁氏仍旧忧心忡忡:“但愿如此。唉,我本来还不想带她去,如今不得不带她去了。”
沈若珠疑惑:“为什么不带?带着她去呗,反正她是个土包子,只会出丑罢了。就她那样,站在我身边,只会给我增添光彩罢了,母亲便放心吧。”
梁氏想起沈端玉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沈若珠说得也有理。“不过到时候你还是得看着她些,别叫她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毕竟太丢人了,丢的也是咱们沈国公府的见面。”
沈若珠点头,有些不耐烦,“我晓得。”
若要带沈端玉去参加宴会,这么多人的场合,顾青川成了废人一事必定是瞒不住了。不过么,梁氏自有她的打算,待到宴会之后,她便和顾夫人定下这门亲事,到时板上钉钉,沈端玉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梁氏思及此,只觉得这件事已经解决,她松一口气。“珠珠啊,你到时候可得留心些,我听说,长公主这一次还请了几位皇子……”
梁氏欲言又止,沈若珠却听明白了。她眉梢微挑,有些兴奋道:“母亲的意思是……?”
梁氏点点头:“正是。没了左相,找个皇子也不亏。”
梁氏拉住沈若珠的手,“娘相信你。”
沈若珠被她一说,心思也有些飘,甚至畅想起来倘若她成了皇妃该如何?
另一边,沈端玉还在焦急等待消息。已经过去了四天,明日便是约定的日子了。
沈端玉有些心绪不宁,“阿杏,我明日要出一趟门,你替我打个掩护。”
阿杏点头:“小姐,你说会是好消息吗?”
沈端玉摇头:“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日,沈端玉照旧翻墙出去,轻车熟路找到了鸿文馆。似乎是定文先生交代过鸿文馆的人,鸿文馆的小厮见到她,便领着她上楼去。
“姑娘请随我来吧。”
沈端玉掀开珠帘,定文先生果真在。沈端玉看见他身影,多了一丝安心。
定文先生朝她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他在纸上写:“我与顾公子说了姑娘的事。”
沈端玉有些紧张:“然后呢?顾公子说什么?”
定文先生又写:“顾公子说,这事恐怕还得姑娘多忙活,他的婚事,他也做不了主,左相与夫人才能做主。他说,很抱歉。”
沈端玉原本升起的精神又落下来,她掩住语气里的失望。“如此,还是多谢先生。”
却见先生又写:“不过顾公子说了,若是姑娘必要退婚,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端玉眼神又重新亮起来,“什么办法?先生请说。”
先生说:“左相很听夫人的话,姑娘可以从顾夫人入手。下个月长公主设宴,姑娘应当也会去吧?”
沈端玉点头。
“顾夫人也要去,顾夫人最讨厌不讲礼数的女子,倘若姑娘在顾夫人面前表现得顽劣些,叫顾夫人主动退婚,也不是不可能。”
沈端玉明白他说得委婉,顽劣些,只怕还要更出格些。她思忖应当如何做,才能显得出格。
先生又道:“不过此举或许于姑娘名誉有损,只怕日后在亲事上多有困阻。”
沈端玉苦笑一声,“能为我娘报仇,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至于婚事,也无所谓了。反正我是乡下长大的。”